碧焰灼烧过的青石发出诡异的滋滋声。`萝_拉¢小/说¨ *最-新¢章?节?更_新_快*裴牧之蹲在烽燧台边缘,指尖掠过石面上新浮现的凹痕——这些纵横交错的线条正在组成一幅他从未见过的山河舆图。
"《禹贡》里记载的九州龙脉。"苏玉真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官服下摆沾着冰碴,手中玉箫指着图上发光的节点,"铁山城正好在幽州龙眼的位置。"她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色的血珠。
裴牧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银链硌在他掌心,那些看似装饰的纹路此刻清晰可辨——是缩小版的玄甲锻纹。"你根本不是御史。"他压低声音,"天策府的银蛇卫才会用星纹锁心链。"
苏玉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变成释然的笑。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火焰形的烙印:"十六年前玄甲军被屠那夜,是银蛇卫从火场里抢出七十三具孩童尸体。"她指尖轻点烙印中心,"活下来的只有九个。"
远处传来号角声,两人同时转头。铁山城西侧的悬崖下,原本封冻的沧澜江突然腾起白雾,冰层断裂声如同雷鸣。阿速勒所说的"试炼"场景在裴牧之脑海中闪现——当年严党竟用活人祭祀来激活玄铁?
"将军!"赵破虏满脸是血地冲上台阶,"韩师傅打开了兵器库地窖!"年轻亲卫的铠甲上布满凹痕,显然刚经历恶战,"他让我把这个交给您。,微?趣+小·说·网~ ′免*费_阅/读?"
青铜钥匙在裴牧之掌心发烫。钥匙柄上刻着微缩的烽燧图案,与他腰间虎符的缺口完全吻合。他突然想起这把钥匙一直挂在韩七的铁匠铺里,小时候还被他偷来玩过——原来师父早就知道。
地窖入口在兵器库最深处,被二十年来堆积的废铁掩埋着。裴牧之搬开最后一块生铁板时,锈蚀的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呻吟。台阶向下延伸进黑暗,墙面上残留的磷粉在空气中划出幽蓝轨迹。
"是星陨砂。"苏玉真用玉箫挑起一点荧光,"玄甲军用来..."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机括声打断。十二支弩箭从阴影中射出,裴牧之旋身挥刀,玄甲横刀爆出刺目火花,将弩箭尽数斩落。
地窖中央的青铜柱上,九条铁链锁着一副铠甲。不同于寻常铁甲,这套玄甲表面流动着水银般的光泽,胸铠上凹陷的掌印还保持着十六年前某人临死前最后一按的姿态。+r?c,y,x*s~w..~c^o*m_裴牧之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掌印大小与他的一般无二。
"天策上将的明光铠。"苏玉真声音发颤,"传说穿着它能..."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裴牧之扶住青铜柱,发现柱体正在缓缓旋转,表面浮起的铭文与虎符上的星图一一对应。穹顶积尘簌簌落下,露出原本被掩盖的壁画——那上面描绘的场景让他血液凝固:数百玄甲战士在烽火中化为白骨,他们的兵器组成巨大的齿轮,正在推动某个遮天蔽日的黑影。
赵破虏的惊呼从上方传来:"草原人攻破西门了!"
裴牧之的手已经按在胸铠的掌印上。玄甲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共振,铁链寸寸断裂。无数光丝从铠甲接缝中迸射,在空中交织成北斗七星的图案。他听见韩七的声音跨越时空般在耳畔响起:"玄甲不灭,薪火永传..."
苏玉真突然割破手腕。血珠洒在青铜柱上,激活了最后一道暗纹:"银蛇卫苏明远之女苏玉真,以血为契,请开龙暝!"
整个地窖开始下沉。裴牧之在失重中抓住苏玉真,明光铠的部件正自动贴合到他身上。当黑暗完全吞噬视野时,他最后看到的是壁画上活过来的黑影——那根本不是怪物,而是一座巍峨如山的青铜巨像,正在烽燧碧焰中缓缓抬头。
第五章·青铜苏醒
寒冷。这是裴牧之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明光铠内衬的冰蚕丝本该隔绝一切严寒,此刻却让他如坠冰窟。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青铜平台上,四周是无边无际的星空——不,是镶嵌着荧光矿石的岩顶,那些发光的脉络正组成浩瀚星图。
"这是铁山城地底三百丈。"苏玉真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她正在岩壁上摸索,指尖带起的荧光照亮了她惨白的脸,"当年玄甲军真正的驻地。"
裴牧之低头看向胸甲。明光铠表面流动的光纹正与岩壁星图共振,每次闪烁都让他的心脏跟着抽痛。铠甲在呼吸——这个荒谬的念头刚浮现,头盔内衬就突然刺出细针扎入他的太阳穴。
剧痛中浮现的画面让他闷哼出声:无数工匠在熔炉前跪拜,他们正将活人送入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窑口;韩七年轻时的面容在火光中闪现,他手中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