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听不出几分钟前在张振邦办公室里那种濒临爆发的情绪。
但仔细听,那平静之下,却像有暗流在汹涌的冰层之下奔突,“按程序办。”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先听听她怎么说。”
齐从南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开了口,“老孟,如果她真的有罪,那你……”
孟程骁没有回答,挺直脊背,迈开步子,径直朝着灯火通明、气氛紧绷的审讯区域方向走去。
皮鞋踏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清晰而沉重的回响,一声,一声,敲碎了楼梯口的死寂。
齐从南看着孟程骁消失在防火门后的背影,站在原地,狠狠吸了一口烟,才把烟头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盖上,也快步跟了上去。
审讯室区域的走廊异常安静,门口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神情肃穆的守卫,他们看到孟程骁和齐从南走来,微微点头示意。
齐从南没有停留,直接推开审讯室的门。
孟程骁在原地站了几秒,才缓缓地、无声地推开了一旁观察室的门。
观察室里面的光线很暗,只有单向玻璃透进审讯室明亮的灯光。
巨大的单向玻璃清晰地映出审讯室内的景象。
齐从南和另外两名负责记录的警员板板正正地坐在发谌晞的正对面。
谌晞坐在冰冷的金属审讯椅上,双手被铐在椅前的横档上。
她微微垂着头,浓密的黑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小段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脖颈。那件米色的羊绒衫上似乎还沾染着一点在地下室蹭到的灰尘痕迹。
良久,她才缓缓抬头,瞥见坐在她对面,隔着冰冷的金属桌,坐着三名表情冷峻的审讯员,一个主审,两个记录,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沉重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