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的胸骨铜镜折射出诡异光斑,正照在孙广财探进盗洞的肥脸上。
"要了亲命!"这包工头突然扔下洛阳铲,从裤裆里摸出把黑驴蹄子,"接着!去年在洛阳斗里摸来的!"
黑驴蹄子划过抛物线时,尸骸的指骨突然暴长三寸。水晶戒面射出的红光切过蹄子,焦臭味瞬间弥漫墓室——那分明是截泡过尸油的橡胶假货!
"孙广财我日你祖宗!"方晴的骂声未落,整条锁魂链突然崩断。陆远借着惯性撞向墓壁,后腰硌在个凸起的兽首机关上。机括弹动的咔嗒声里,西北角的墓砖轰然翻转,露出条斜向下的密道,阴风裹着水银味扑面而来。
尸骸在这时彻底碎成齑粉,唯有水晶戒凌空悬浮。吴青崖的缺指手突然抖如筛糠:"快走!七星移位,墓气要炸!"
众人手脚并用爬出盗洞时,老宅地面开始龟裂。孙广财扒着院墙回头望,瞳孔里映出冲天而起的青紫色火柱:"陆老板!你家祖坟冒的不是烟,是他妈鬼火啊!"
吉普车在青石板路上颠出刺耳摩擦音。后座上的方晴用瑞士军刀挑开帛书夹层,忽然轻"咦"一声:"这针脚...是八十年代的缝纫机线!"
,!
吴青崖的罗盘咔咔裂成三瓣,磁针直指湘西方向:"人皮是新的,星图至少两千年...有人在给咱们指路。"
"指个屁路!"孙广财突然拍打车窗,"后头三条尾巴!"
后视镜里,三辆没挂牌照的丰田越野车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陆远猛打方向盘冲上湘江大堤,江风裹着鱼腥味灌进车窗。第七个弯道处,他忽然关掉车灯,吉普车像条黑鱼扎进芦苇荡。
追兵的首车来不及刹车,在湿滑堤坝上划出十米长的胎痕,栽进江滩时惊起大片白鹭。后两辆急转相撞,车灯在暮色里炸成破碎的光斑。
方晴摊开血色星图,突然用刀尖刺破指尖。血珠滴落的刹那,帛书边缘浮现出细密小楷:"...黑石现,九鼎出,匣碎山河复..."
"沅陵!猛洞河三叠瀑!"吴青崖的缺指手死死抠住座椅,"这是要咱们去揭元代将军墓!"
陆远正要开口,怀中的青铜匣碎片突然发烫。后视镜里,最后那辆越野车竟从江滩爬回路面,车顶天窗探出个戴青铜鬼面的身影。
"灰狼商会..."吴青崖从布衫内袋摸出把枣木钉,"去年在洛阳斗,他们用黑狗血破了永泰公主的尸煞。"
鬼面人抬手射出弩箭,箭尾玻璃管在引擎盖上炸开。紫色烟雾涌入车厢的瞬间,陆远挂上倒档猛轰油门。吉普车撞断护栏冲下陡坡时,挡风玻璃外的暴雨忽然变得粘稠——
仪表盘指针逆时针飞转,山壁青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当陆远瞥见裸露岩层上的新鲜凿痕时,副驾上的方晴突然尖叫:"青铜匣...碎片在共鸣!"
三块青铜残片悬浮在半空,拼出个残缺的九头鸟图腾。鸟喙处射出的光斑投在崖壁上,竟映出条本不该存在的盘山古道。吉普车在失控中穿过光幕的刹那,车载收音机突然自动开启,兹拉作响的杂音里飘出段梆子戏——
"...楚王台上一声叹,九头神鸟落湘江..."
第三节 黑石密码
吉普车在盘山道上甩出个漂移,后备箱里的洛阳铲撞得哐当乱响。陆远单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摸向副驾座下的牛皮纸包——那里裹着三块青铜碎片,此刻正隔着油纸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辐射值突破500伦琴!"方晴在后座举起盖格计数器,荧绿色表盘照亮她鼻尖的汗珠,"这他妈赶上切尔诺贝利了!"
吴青崖的缺指手突然按住仪表盘:"停车!前面是断头路!"
刹车片在雨夜里擦出火星。车灯照见十米外的悬崖,沥青路面像被巨斧劈断般戛然而止。孙广财扒着车窗呕吐,昨晚偷喝的浏阳河酒在胃里翻腾:"日他先人...这路去年修的啊!"
三辆越野车的引擎声从后方逼近。陆远摸出五四式手枪,弹匣里压着特种部队退役时私藏的钢芯弹。方晴突然拽住他手腕:"看山壁!"
被雨水冲刷的岩层上,新鲜的凿痕组成九头鸟图腾。青铜碎片在此时破袋而出,悬浮在空中拼成残缺的鸟喙。嗡鸣声里,断崖处的虚空泛起涟漪,竟浮现出座石拱桥的虚影。
"海市蜃楼!"郑一鸣的义肢手指飞速敲击计算器,"但湿度不够..."
"是阴桥!"吴青崖扯断五帝钱的红绳,"活人走阳关道,死人过奈何桥——这他娘是给大粽子走的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