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机械女声从神树内部传出。树干的纹路如活物般蠕动,露出一个钥匙孔状的缺口。
陆文渊看着手中的芯片钥匙,又看向怀中停止哭泣的婴儿。小家伙的右眼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某种期待。
"这就是你要的?"他哑声问道。
婴儿的小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胸膛,正好是心脏的位置。
树顶的心脏突然停止跳动。
整个世界陷入死寂。
第三节 非攻之始
死寂只持续了三秒。
树顶的青铜心脏突然发出一声裂帛般的巨响,表面的青铜鳞片全部炸开,露出里面精密如钟表的机械结构。齿轮咬合的声音咔咔作响,中央悬浮的玉璧星图开始疯狂旋转,二十八宿的星官位置不断变换重组。
陆文渊的右臂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不受控制地将芯片钥匙插进树干的锁孔。
"咔嚓。"
锁芯转动的声响清脆得可怕。
一瞬间,整棵青铜神树活了。
树干上的纹路如血管般鼓动,青铜根系从地底破土而出,像巨蟒般缠绕上陆文渊的双腿。怀中的婴儿突然变得滚烫,骨瓷皮肤下的蓝光暴涨,在他胸前烙下一个清晰的星图印记。
"啊——!"
剧痛让陆文渊跪倒在地。他看见自己的皮肤正在透明化,肌肉纹理下浮现出青铜色的经络,血液里流淌着细小的金文。更可怕的是,他的视线穿透了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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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三十米处,七具青铜棺椁呈北斗七星排列。每具棺椁都延伸出光纤般的脐带,连接着中央的培养舱。舱内液体中,漂浮着一个半青铜半骨瓷的少年躯体。
"非攻容器......"陆文渊的声带发出金属摩擦声,"原来这才是最终形态。"
婴儿的小手突然按住他的喉咙。
一股清凉感从接触点扩散,暂时抑制了青铜化的蔓延。陆文渊趁机拔出插在树干的钥匙,带出一串粘稠的青铜液。那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甲骨文的"伐"字,又碎成星芒消散。
神树剧烈震颤起来。
悬挂在枝头的三星堆神树复制品突然坠落,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展开成三米高的青铜立体地图。陆文渊一眼就认出那是长江流域的考古遗址分布图——每个重要遗址都对应着星图上的某个星官。
良渚玉琮自动飞向角宿位置,嵌入对应的凹槽;
曾侯乙编钟残片归位斗宿,发出沉闷的共鸣;
而三星堆纵目面具则精准落入心宿所在......
随着星官归位,地下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七具青铜棺椁的脐带同时断裂,棺盖缓缓滑开。
陆文渊的呼吸停滞了。
每具棺椁里都站起一个"自己"——从商周时期的甲骨巫师,到民国长衫的学者,再到穿着现代冲锋衣的考古队员。他们齐刷刷转头,青铜眼瞳锁定陆文渊。
"血脉闭环完成。"
七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在密闭空间里形成诡异的回声。他们同时举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不同年代的器物:
最古老的巫师捧着龟甲;
民国学者拿着青铜罗盘;
而现代装束的那个,手里正是《少年科学画报》......
怀里的婴儿突然挣扎着探出身子,骨瓷小手伸向杂志。那个现代版的"陆文渊"立刻单膝跪地,恭敬地递上刊物。
杂志在婴儿触碰的瞬间化为齑粉,露出藏在封底夹层中的玉片——上面用微雕技术刻着完整的二十八宿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镶嵌着七粒血珠。
"我的......血?"陆文渊摸向自己的胸口。1983年在殷墟,1992年在三星堆,2001年在良渚......每次重要发掘时,他都会莫名其妙地受伤流血。
婴儿将玉片按在他青铜化的右臂上。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陆文渊看到自己的手臂正在分解重组,青铜皮肤褪去,露出下面新生的血肉。但更惊人的变化发生在地下——
培养舱里的少年躯体突然睁开眼睛。
那是双诡异的眼睛:左眼是青铜钟鼎纹,右眼是骨瓷裂纹。当他张开嘴时,发出的却是曾侯乙编钟的"黄钟"正音。声波穿透三十米厚的地层,将整个世博会工地笼罩在金色光幕中。
"非攻之始,以战止战。"
少年容器的声音带着电子混响。他胸口的机械结构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