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茶:"嗯,你铸的剑..."她忽然抬眸,眼底漾着三月春水般的柔光,"自然就是最好的。"
玄雷冶接盏的手微微一顿,剑茧擦过她冰凉的指尖。
……
慕容锦芸执掌凤印十余载,将六宫打理得如同精心修剪的盆景。
每当左丘炎对哪位贵女多看一眼,她便会亲自备好椒房,连那女子喜欢的熏香花样都安排妥当。
有嫔妃恃宠而骄,她不过轻抚鬓边凤钗浅笑;皇子们顽劣闯祸,她反倒拦着要责罚的帝王——这般贤德,连御史台的铁笔都挑不出错处。
唯独对思晚,这位菩萨心肠的母后却严苛得近乎冷酷。
五岁的小公主晨起习剑,夜读兵书,连生辰贺礼都是慕容锦芸亲手抄写的《帝王策论》,当思晚委屈地问为何不能像姐妹们学习刺绣时,慕容锦芸突然捏碎手中的茶盏。
"那些蠢物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女儿稚嫩的脸庞,"她们学的琴棋书画,不过是取悦男人的把戏。"
沾血的瓷片被她狠狠掷向廊柱,惊飞一树雀鸟,"而你是这梵虚国金尊玉贵的嫡公主,是我的女儿!生来就该执掌这万里河山!"
……
左丘思晚的及笄大典当日,朱雀大街的彩绸直铺到宫门前。玄雷冶身着御赐紫金袍,手捧鲛绡包裹的剑匣拾级而上。当他揭开匣盖时,满朝文武的抽气声惊飞了檐角铜铃。
寂听剑出鞘的刹那,似有月光倾泻而下。剑身流转的寒芒如洛水晨雾,时而化作星河璀璨,时而凝作霜雪清辉。
剑脊中那抹游动的淡紫是玄雷冶熔铸进剑身的洛神泪玉,此刻正如朝霞映雪般在剑刃中流转生辉。
玄雷冶单膝跪地时,看见小公主接过剑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像极了当年她母后第一次触碰这把剑时的模样。只是这一次,剑穗上系着的不仅是他的发丝,还有慕容锦芸偷偷缠进去的一缕青丝。
左丘思晚纤细的手指缓缓收拢,剑柄上缠绕的银丝深深勒进掌心。十年来,她曾在寒夜挥剑斩断飘雪,在酷暑默诵晦涩兵法——所有的艰辛与隐忍,终于换来执掌神剑的资格。
寂听剑在她手中泛起幽紫光芒,仿佛在回应她内心的誓言:这柄融合了神女泪的宝剑,终将斩尽世间虚妄。
秋分那日,边关的丧钟震碎了宫城的宁静。当两位皇子的血衣呈至御前时,慕容锦芸生生折断了手中的玉如意。
思晚站在满殿狼藉中,看着母后鬓边散落的发丝——那个永远从容的六宫之主,此刻竟像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母后..."她刚欲上前,偏殿却传来新晋美人的嬉笑。三位嫔妃的孕肚在素缟间格外刺目,她们发间的金步摇与灵堂白幡一同在风中摇晃。
寂听剑突然在鞘中震颤,思晚恍然惊觉:原来最锋利的剑,也斩不断帝王家代代轮回的宿命。
左丘思晚跪在母亲脚边,小手紧紧攥着凤袍的衣角。她仰起沾满泪痕的小脸,声音轻颤:"母后,您还有晚儿和五哥..."
慕容锦芸她眼底翻涌的恨意让思晚心惊:"晚儿你只需要好好韬光养晦,至于你哥哥们的仇,母后自有计较。"
祭神节当夜,金殿内觥筹交错。十二名身披轻纱的舞姬踩着鼓点翩然起舞,腰间的银铃随着舞步叮咚作响。左丘炎醉眼朦胧地倚在龙椅上,目光追随着领舞女子曼妙的身姿。
"陛下,"慕容锦芸俯身为他斟满琥珀酒,鎏金护甲在夜明珠下泛着冷光,"温泉宫已备好香汤,让这些新进的美人伺候您沐浴可好?"
左丘炎大笑着揽过慕容锦芸的肩:"好!还是王后最知孤的心意!"他踉跄起身时,没注意到慕容锦芸唇角转瞬即逝的冷笑。
夜色如墨,慕容锦芸的黑袍在铸剑司的火光中划出一道幽影。玄雷冶手中的铁锤骤然停在半空,火星四溅间,他看清了来人眼角未干的泪痕。
"王后怎么深夜来此?"他的声音比淬火的剑刃还要嘶哑。
白玉酒壶在炉火映照下泛着血色。慕容锦芸指尖轻抚过壶身:"还记得你我初见吗?"她的声音像淬了毒的蜜,"那时我还是先皇的婢女呢。"
“哈哈…怎么会不记得呢?你可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帮我和陛下作假。”玄雷冶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间,热流已灼烧至四肢百骸。当他再抬眼时,慕容锦芸的黑袍如夜蝶般滑落。
薄纱下玲珑的身段勾得玄雷冶头昏脑涨,他立刻起身推开怀里的女子:"王后慎行!"他声音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