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起温软的涟漪,目光飘向门口石阶上正摊着肚皮呼呼大睡的大黄狗,指尖轻轻捻动一片草药叶子:
“你成日不是找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来寻我,就是打着探讨医经的幌子在这药房里打转。-d^a¢n!g`k_a′n~s-h\u^.`c¢o?m`” 她眼波流转,带着清浅的笑意落回他脸上,“这般动静心思…只怕连小乖都嗅得一清二楚了。”
云甘子的心跳擂鼓般在胸腔里重重敲打,仿佛要挣脱束缚跳出来。万千情绪如同奔腾的江河骤然找到了宣泄口,那点刻意伪装的不羁彻底被真挚淹没:
“从沙湖国回来那日起…我…我就再装不下去了!” 他语速飞快,像是在跟自己较劲,脸颊飞霞,“那时候…看着你提剑挡在那臭狐狸跟前…那样子…那样子…”
他找不到贴切的词,急得抓耳挠腮,索性一股脑倒出来,“总之!我瞧着你就欢喜!不为你这张脸!不为月家名头! (他飞快摆手)只为…为你那么聪明!那么通透!那么有胆识!从前是我瞎!只当你是个精致易碎的琉璃盏!谁知道是柄藏着慧光的剑!”
他双手不自觉紧攥成拳,又猛地松开,像个第一次交卷的孩子,眼巴巴等着最严格的夫子评判,声音带着不自知的急切和一丝小心翼翼的惶惑:
“栖梧…你…你对我是何心意?”
月栖梧静静地听着他这番赤诚又带点孩子气的告白,眼底的星光温柔闪烁。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偏头,仿佛在认真斟酌言语,半晌才莞尔:
“你啊…” 她轻轻笑了起来,像是溪流滑过光滑的鹅卵石,“像盛夏树梢间蹦跳的阳光,吵闹却鲜活;又像山涧间叮咚的清泉,带着点莽撞的甘甜。 这般鲜活有趣…我活了这些年,也就只见过两个。”
她顿了顿,唇畔笑意清浅如画:
“阿识呢,是天地间最自在徜徉的风,掠过处皆让人心旌摇曳,想随她纵情天涯。可你,”
她的目光定定落在他焦急的脸上,带着月华般的温润,“却像是我家邻院那个会翻墙摘果子、会为了输掉弹珠跳脚的少年郎。无需远游便觉心喜,吵吵嚷嚷亦感安心。”
她看向窗外流泻的日光,声音柔和而悠远:“遇见你们之前,我的日子静如古井,一眼便能望尽。是你们来了,在我这平平无奇的水面投下了鲜活跳动的石子。那涟漪层层叠叠,便再也静不回去了。”
云甘子眸中光华大盛,激动之下倏地站起,修长有力的双手情难自禁地握住了月栖梧的肩:“栖梧!我从前终究是浅薄了,以为似你这般金尊玉贵的世家明珠,行事总归要顾着三分矜持,九分仪范。”
他声音里有种拨云见日的畅快:“今日方知你如此磊落通透!早知如此我何必迂回试探这许多日子?合该直接向你剖明心迹才是正理!”
月栖梧眼睫微颤,被他眼中那几乎要烫伤人的热度看得心头微跳。她抿唇,扬起小巧的下巴,故意拖长了调子反问:
“哦?听云大公子这话,是嫌栖梧不够矜持温婉,失了大家闺秀的分寸么?”
“绝无此意!”云甘子反应极快,立刻否认,头摇得飞快,生怕慢了一瞬便惹她误会。那张好看的脸因急切而微微泛红。
“我是…我是欢喜疯了!” 他赶忙解释,眼神诚挚,“欢喜你与我原先所知的月家明珠,竟是如此不同。”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近乎笨拙的郑重,“也恨自己眼拙…未能早些看清你的好,参透你的心意…说到底,是我对你所知尚浅。”
月栖梧被他这急切剖白的模样逗得眉眼弯弯,唇角抑制不住地上翘。她抬手,纤细的指尖带着一丝亲昵的嗔意,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
“你啊…真是个呆瓜。” 她眸中的笑意盈盈,却悄然笼上一层极淡的、不易察觉的忧虑,“不过现在开心还太早呢。云公子,我们若真想在一处,前面只怕是千山万水,步步关隘。”
“是啊,” 云甘子轻轻颔首,眸光却沉稳澄澈,不见半分动摇,直视着月栖梧温婉的眼,“月掌教掌归元宗之牛耳,膝下唯有姑娘一颗掌上明珠,自是将林景川视为东床佳婿,看不上我药师谷与云家,倒也情有可原。”
“栖梧,” 他温声开口,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一枚莹润的墨玉佩环,“栖梧,只需你心中为我留一方位置,前路纵有千嶂,自有云某一步一步踏过。”
他顿了顿,语气不疾不徐,条理分明:“药师谷执此界药道权柄十之七八,所炼丹药,纵是归元宗之强盛,亦需礼让三分颜面。云家固不如月氏枝繁叶茂,却也自有其立世根基。此二处,非无物可恃。”
“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