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渐少人烟、威压隐现的登天阶起点,“你再不走,待会儿机缘都被手脚快的抢了先,我!可!真!要!生!气!了!”
语毕,她不再给他继续沉溺的机会,伸出双手抵在他背后,推着他向那青玉台阶走去:“走走走!林景川!快走!”
林景川周身气息依旧冷冽如冰封深渊,沉溺在自责的泥沼中难以自拔,俊朗的面容紧绷如铁。′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宁识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无奈更甚,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却依旧带着春日暖阳般的清甜,她伸出指尖,带着一丝嗔意,轻轻戳了戳他紧锁的眉心:“好啦~你这副样子,倒像是我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她眸光清亮,直视着他眼底翻涌的痛色,语气认真了几分,“女子但凡生得略齐整些,便易招惹是非口舌,受些无妄诽谤,此乃世情常态,非你我之过所能左右。”
她微微扬起下巴,眉宇间流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傲然:“我行事自有章法。若遇污名自当以手中剑、心中道,堂堂正正为自己辟清浊、证清白,而非躲于谁人羽翼之下,乞求庇护。”
她顿了顿,声音又软糯下来,带着一丝哄劝,“你何苦将他人之恶,尽数揽于己身,平白折磨自己?”
林景川喉结滚动,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执念:
“我深知你之能,足以傲视群伦,无需倚仗任何人。可是阿识,” 他深深望进她眼底,仿佛要将自己的心意刻入她灵魂,
“我想护着你。想站在你身侧,与你并肩而立,替你挡去半分风霜雨雪。而非每一次…每一次见你独自面对世间恶意,承受无端攻讦,我却只能袖手旁观,心如刀割!”
宁识闻言,唇角弯起一抹既无奈又温柔的弧度,她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他冰冷的脸颊,迫使他看着自己明亮的眼睛:
“林景川,你听好。” 她声音清脆却笃定,“在没有遇见你之前的十几年,我便是这般独自一人踏过荆棘行至今日。难道遇见你之后,我反而娇弱的菟丝花不成?”
她指尖微微用力,带着一丝娇蛮的力道:“收起你那些杞人忧天的心思!我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你若真想帮我,便打起精神来,莫要再沉着脸吓唬人了,嗯?”
林景川执着地紧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那身影如同一道沉默而固执的屏障。
宁识内心却烦躁翻涌,似有细密的针尖不断扎刺。她无法确定四周潜伏着多少顺钦的耳目,若被有心人窥见林景川这般与她同行,无疑会授人以柄,给顺钦留下大做文章的缝隙。
再者,这尊大神杵在身边,如同耀眼的明灯,那些藏匿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污秽浊流,又怎敢轻易冒头现身?
脚下步伐蓦地一顿,她毫不犹豫地旋身,瞬间拉开两人之间足有数步的距离。
披帛在微凉的空气中划开一道疏冷的弧线。她目光平视林景川,语气淡然而平稳,带着不容置喙的公务腔调:
“林道友。” 她微微颔首,姿态礼节周全却透着清晰的界限,“师姐正在前方等候,宁识不便与你同行,就此别过。”
林景川剑眉微蹙,却并未执意跟随,依言退让一步。
“也好。” 他声音平稳,遥遥向她颔首,“今日之事,多谢宁道友援手解困。改日,林某自当亲临贵宗,登门致谢。”
语毕,他率先转身,清隽身影便如孤鹤般迅捷攀升,顷刻间已在更高处的青玉台阶上驻足,主动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此刻登临不过两百余阶,浩荡威压已如隐形的山峦降临。
一些根基浅薄的散修面色惨白,额角青筋迸现,挣扎未几便身形踉跄,口中溢出鲜血,最终无力支撑滚落阶下,凄厉的骨裂声隐约可闻。
然而尚有过半修士仍在咬牙硬撑,竭力挺直脊梁对抗那无形的重压。
宁识步履未停,气息内敛如渊,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周遭攒动的人影。暗流悄然涌动。
总有那么三四道形迹可疑的影子,如同嗅到血腥气的鬣狗,看似混在人群中各自攀爬,实则轨迹变幻不定,始终隐隐维持着一个半包围的姿态环绕在她身侧。
更为阴险的是这些身影行进间,看似脚步不稳的踉跄侧撞,或是“不经意”地肘击阻碍他人,其力道角度刁钻狠辣,已接连将数名靠近宁识的修士狠狠撞落陡峭石阶。
下方惨嚎夹杂着筋骨断裂的沉闷声响被威压碾碎,消散于罡风之中。
周遭碍事的修士已清退七七八八,其中一道身影速度骤然爆发,如同掠食的鹰隼,猛地飞跃至宁识正前方的青玉台阶之上,恰恰挡住了她的去路。
此人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