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细雨如针,刺得人皮肤生疼。¨c?n_x.i!u?b¨a¢o+.\n¨e!t.湖北省十堰市郊外的荒山上,泥泞的山路被无数脚印踩得稀烂。张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队伍最前面,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摇曳,扫过荆棘与碎石,照亮了前方被杂草半掩的水池。
“张队,到了。”队员小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张伟蹲下身,仔细观察水池边缘——几道拖拽的痕迹清晰可见,尖锐的石头上还挂着几缕纤维。水面泛着幽光,腐臭的气味随着夜风飘散。
“捞上来。”他声音低沉。
几名队员穿上防水服,踏入冰冷的水中。随着搅动,两具尸体缓缓浮出水面——他们的手被生锈的铁丝紧紧捆在一起,头部遭受了严重的钝器击打,血肉模糊的面容己经难以辨认。
张伟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立刻联系法医,封锁现场,所有人仔细搜查周边!”
回到警局,法医老王推了推眼镜,神色凝重:“死者均为男性,十六七岁,死亡时间约半个月前。致命伤是头部的重击,但身上还有多处殴打伤痕,像是被长时间折磨后才遇害的。”他顿了顿,“而且,凶手脱光了他们的衣服并焚烧,显然是想掩盖身份。”
张伟盯着报告,突然想起什么:“半个月前……是不是有两名职高学生失踪?”
小李迅速翻出档案:“对!晓光和小峰,6月3日失踪,家属说当晚小峰去找晓光,之后两人再没回来。”
“联系家属认尸。”张伟声音沙哑。
晓光的母亲赶到时,整个人己经瘦脱了形。当她看到那具冰冷的尸体时,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警局回荡:“我的儿啊!谁这么狠心……”
张伟别过脸,喉咙发紧。
调查很快转向晓光和小峰的学校。一个学生战战兢兢地回忆:“那天晚上,我看到晓光和小峰在学校花坛那儿,后来丁西带人过去,好像吵起来了……然后他们就被带走了。”
“丁西?”张伟眼神一凛。
“就是附近有名的混混,身边总跟着几个小弟。”学生压低声音,“听说他以前就因为打架进过少管所……”
张伟立刻调出丁西的资料——19岁,无业,曾因暴力伤人被拘。他的两个跟班,胡旭(初一学生)和高阳(19岁无业游民),也进入了警方视线。!咸.鱼?看,书- _首!发/
“先找胡旭。”张伟拍板。
胡旭坐在学校心理咨询室的沙发上,手指不停地抠着校服袖口脱线的线头。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衬得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张伟把一次性纸杯推到他面前,温热的茉莉花茶冒着袅袅热气。"别紧张,"他刻意没穿警服,只套了件深色夹克,"就是随便聊聊。"
教导主任王老师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张伟冲她摇摇头,她只好轻轻带上门,但透过门上的玻璃窗,能看到她始终盯着里面。
"6月3号晚上八点半左右,"张伟翻开笔记本,"有人看见你和丁西他们在职高后门的花坛附近。"他故意没说看见什么。
胡旭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热水溅在手背上都没察觉。墙上挂钟的秒针走了整整三圈,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我...我只是路过..."
"胡旭。"张伟突然用钢笔敲了敲笔记本,少年吓得整个人弹了一下。"法医在晓光指甲缝里提取到皮肤组织。"这是个谎言,但胡旭的瞳孔瞬间放大,"现在说,算你主动交代。"
少年突然开始干呕,张伟及时把垃圾桶踢过去。等他喘着粗气抬起头时,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是丁哥...丁哥说小峰瞪他那一眼是挑衅..."
断断续续的供词里,张伟拼凑出那晚的真相:丁西如何用树枝抽打跪着的两人,高阳怎样掰着晓光的手指在"认罪书"上按手印。当说到丁西举起石头时,胡旭的叙述突然卡壳,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发呆。
"后来呢?"张伟把纸巾盒推过去。
"血...好多血从晓光耳朵里流出来..."胡旭的校服裤子突然洇出深色水痕,茉莉花茶被打翻在地。王老师冲进来时,他正蜷缩在沙发上发出动物般的呜咽:"我不是故意的...丁哥说要是告密就杀我全家..."
“丁西和高阳呢?”张伟逼问。
“他们跑了……说要去西安。”胡旭崩溃大哭,“我真的后悔了……”
张伟合上笔记本。窗外操场上有班级在上体育课,欢笑声隐约传来。他想起尸检报告里,晓光胃里还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