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张伟的警用雨衣上，他蹲在浴室窗台前，强光手电的白光刺破黑暗。?k!e~k`a+n/s\h?u~.·c￠o`m?被撬变形的防盗网在墙砖上留下几道新鲜的刮痕，窗台缝隙里卡着一小片深色布料。

"不是新手。"张伟用镊子夹起布料对着光，"液压剪的切口很干净，但..."他的手指抚过窗框内侧一处几乎不可见的凹痕，凹痕边缘沾着暗红色的斑点，"这里刮破了手套。"

"头儿，主卧..."年轻警员小王从门口探出头，脸色发青，"你得来看看这个。"

张伟收起手电，踩着勘查踏板穿过客厅。浓重的血腥味己经提前告知了他即将看到的景象，但当他真正站在主卧门口时，胃部还是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双人床上，一大一小两具尸体并排躺着，盖着一条染血的夏凉被。女人的右手还搭在孩子肩上，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试图保护自己的孩子。血迹从床单蔓延到地板上，己经干涸成暗红色。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48小时左右。"法医老周蹲在床边，头也不抬地说，"母亲身中九刀，致命伤在颈动脉；孩子..."他顿了顿，"十七刀。"

张伟的笔在记事本上顿了一下。十七刀。对一个孩子。

"凶手很愤怒？"小王低声问。

老周摇头："不，是恐惧。大部分伤口都很浅，像是胡乱捅刺。最后一刀才找准心脏位置。"他指了指孩子胸口那个狰狞的伤口，"凶手可能第一次杀人。"

张伟环视房间。梳妆台抽屉半开着，一个首饰盒空空如也；衣柜门虚掩，能看到里面被翻动过的痕迹。但奇怪的是，客厅和其他房间却异常整洁。

"凶手只翻了主卧，"张伟走向梳妆台，戴上手套拉开抽屉，"而且知道贵重物品放在哪。"

"熟人作案？"小王问。

"不一定。"张伟指向浴室方向，"窗户防盗网是从外面撬开的，但凶手对室内布局很熟悉。可能是多次踩点。"

他蹲下身，手电光扫过地板。在床脚附近，几个模糊的鞋印隐约可见。

"拍照取证。鞋码看起来不大，39或40码。"张伟眯起眼，"花纹...像是某种工作鞋。"

"张队！"技术科的小李在浴室喊道，"这里有发现！"

张伟快步返回浴室。小李正用镊子从窗台缝隙中夹出一小片深色纤维。

"看起来像手套上的。"小李将证物袋递给张伟，"还有这个。"他指向窗框内侧一处几乎不可见的凹痕，"凶手可能在这里刮伤了手，流了点血。_0.0-小¨税!王. ¨免·废^粤?读′"

张伟点点头："送检DNA。其他发现？"

"门锁完好，没有强行进入痕迹。凶手很可能是从浴室窗户进来的。"小李指着被撬开的防盗网，"专业工具，像是液压剪。不是临时起意。"

张伟走出浴室，目光扫过客厅。茶几上放着一个女士手提包，他走过去小心翻开：零钱包、口红、一包纸巾，还有一张超市小票。

"昨天下午五点的购物记录。"张伟对照着墙上的日历，"案发时间应该在昨晚七点到九点之间，天黑后。"

小王匆匆从门外进来："联系上死者丈夫了。陈志强，35岁，建材公司销售经理。他说自己在外地出差，正在赶回来。"

张伟挑眉："出差？查查他的行程记录。"

他走向主卧隔壁的儿童房。墙上贴着卡通贴纸，书桌上摊开着一本三年级数学练习册，铅笔还搁在未完成的题目前。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幸福的三口之家，孩子约莫七八岁，笑容灿烂。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张伟问。

"初步确认是户主林敏和她儿子陈昊。"小王翻着记事本，"林敏，32岁，家庭主妇；陈昊，8岁，实验小学三年级。邻居说最近没听到争吵声。"

张伟走向厨房。水槽里放着两个洗净的碗碟，沥水架上倒扣着玻璃杯。冰箱门上贴着便签：'老公，冰箱里有剩菜，热了再吃。注意休息。'

"张队！"法医老周突然在主卧喊道，"你该看看这个。"

张伟返回主卧。老周正用镊子从孩子紧握的小拳头中取出一小片东西。

"指甲碎片，"老周将证物放在灯光下，"不是孩子的。"

张伟眼睛一亮："凶手的？"

"很可能。孩子反抗时抓伤了凶手。"老周小心地将证物装入袋中，"足够做DNA比对了。"

傍晚六点，陈志强终于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