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蹲在沾满露水的草丛边,橡胶手套上沾着暗红色的沙粒。/l!u~o-l¢a+x!s_..c¨o^m/他盯着面前这片被血液浸透的沙堆,眉头拧成了疙瘩。六月的阳光毒辣地照在他的后颈上,汗水顺着警服领口往下淌。
"张队,化验结果出来了,是人血,而且出血量..."法医小王的声音戛然而止,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这样的出血量,受害人恐怕凶多吉少。
"查清楚这沙堆是谁家的了吗?"张伟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是村民郭翠萍家的,就在她家和失踪者宋晓峰家中间。"年轻警员小李递过一份资料,"宋晓峰,42岁,山东人,单身,在村里做山货生意。邻居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一周前,6月11日晚上。"
张伟眯起眼睛看向二十米外那栋砖房。一条首线距离,步行不超过一分钟。他摸出烟盒,却发现己经空了,只好烦躁地捏扁了盒子。
"走,去会会这位郭大姐。"
郭翠萍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烫卷的头发染成棕红色,穿着碎花连衣裙。她坐在自家客厅的塑料凳上,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
"那件迷彩服确实是宋晓峰的,"她的声音有些发抖,"6月11号晚上他来帮我卸货,穿的就是那件。十点左右走的,之后就再没见过。"
张伟注意到她说"宋晓峰"三个字时,舌尖不自然地舔了下嘴唇。他不动声色地记下这个细节。
"你们什么关系?"
"就是...生意伙伴。"郭翠萍的眼神飘向厨房方向,"我收山货,他负责拉到城里卖。"
张伟点点头,没再追问。但当他起身告辞时,余光瞥见茶几下层压着一张照片——郭翠萍和一个男人在山上合影,那人穿着迷彩服,正是失踪的宋晓峰。照片上,两人的肢体距离明显超出了普通合作伙伴。
出了门,张伟立刻吩咐小李:"查查这个郭翠萍的背景,特别是感情状况。还有,联系宋晓峰的亲属,他老家应该还有人。"
三天后,张伟的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小李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张队,宋晓峰的姐姐来了,她说...她说弟弟给她托梦了!"
会议室里,宋燕——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农村妇女,正神经质地搓着双手。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
"张警官,我弟弟死了,我知道他死了!"宋燕的声音嘶哑,"他连着三晚给我托梦,说被人用两把尖刀捅死了,就埋在火车站西边的铁路旁,一片灌木丛里!"
张伟和小李交换了一个眼神。这类"托梦破案"的传闻他们听过不少,但大多是家属过度悲伤产生的幻觉。
"宋大姐,您先冷静。"张伟递过一杯水,"您能详细说说梦里的情形吗?"
宋燕颤抖着接过水杯,水洒了一半在桌上:"梦里晓峰浑身是血,胸口插着两把刀。?g`o?u\g!o¨u/k.a·n?s¨h?u~.`c_o?m^他说'姐,我被人害了,就在火车站西边铁路南侧的灌木丛里,他们把我埋在那儿'。他还给我看那地方的样子——有一排矮松树,地上全是碎石子..."
张伟的笔停在记事本上。火车站西侧确实有一段废弃铁路,周围是荒地,但那里距离村子有三公里远,宋燕一个外地人不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
"您以前来过我们这儿吗?"张伟试探地问。
"没有!"宋燕摇头,"我连县城都没出过几次。张警官,求求你们去看看,万一是真的呢?我弟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
看着宋燕绝望的眼神,张伟叹了口气:"好吧,我们派人去查看一下。"
当天下午,三辆警车开到了废弃铁路旁。六月的灌木丛长得茂盛,足有半人高。张伟带着十几名警员按照宋燕的描述,在铁路南侧展开地毯式搜索。
"张队!这儿!"一个年轻警员突然大喊。
张伟跑过去,看到一片明显被翻动过的沙土地。周围的野草有被踩踏的痕迹,土壤颜色也比旁边深。他蹲下身,用手指捻了捻土——松软潮湿,像是最近被人挖开过。
"挖!"
铁锹一铲一铲下去,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腐臭味。当挖到近两米深时,一截苍白的肢体露了出来。
"停!"张伟戴上手套,小心地拨开周围的土。一具男性尸体逐渐显现,上身穿着白色T恤,下身是迷彩裤——与宋晓峰失踪时的穿着完全吻合。
法医初步检查后确认,死者身上共有十三处刀伤,致命伤在左胸,首刺心脏。死亡时间约一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