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背后就是我哥一手挑起的。”
范贤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
“要论搅屎棍,这世上没人比他更在行。”
“您老人家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别瞎操心了。”
“你要相信我哥,更要相信陛下老人家的眼光和判断。”
他看着言冰芸的神情稍有松动,便继续说道。
“来,你先躺下,好好休息。”
“你这身子骨,再折腾下去就真散架了。我去给你熬点药,喝了睡一觉就好了。”
说着,范贤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吱呀一声,房门被拉开。
院中的凉风吹在范贤的脸上,让他滚烫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他一出门,就看见范隐正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范贤走过去,挨着范隐并排坐下,学着他的样子望向夜空。
他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哎——”
这声叹息里,有疲惫,有无奈,也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范隐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
“怎么?”
“觉得应付言冰芸,很吃力?”
范贤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反驳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他靠在门框上,声音里满是感慨。
“不过,我现在总算是明白,咱们那位陛下为什么非要不惜代价,也要把言冰芸给换回来了。”
“这么一个……纯粹的爱国青年,一根筋,认死理,满脑子都是为国尽忠,甚至动不动就能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这种人,太好用了。”
“实在不可多得啊。”
范隐终于转过头,月光下,他的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
“言冰芸,不是你口中那种普通的爱国青年。”
“院长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他培养成一个只知道为了大庆冲锋陷阵的无脑莽夫。”
范贤愣了一下。
范隐继续说道:
“他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他忠于的,是他心中的庆国,而不是某一个人。”
“他也从不随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如果他真是个一门心思求死的人,早在被沈重抓住之前,就有无数次机会了断自己了。”
范隐的语气很平静,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笃定。
“沈婉儿早就给他递了消息,他完全可以从容自尽,保全监察院所有的秘密。”
“但他没有。”
“他选择了被捕,选择了活下来,承受那些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折磨。”
范贤的表情严肃起来,他追问道:
“这……就像史书上写的于谦和海瑞?”
“有点像。”
范贤更不解了。
“那他刚刚怎么还那么……”
他想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词。
“呃,魔怔。”
范隐的目光重新投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在沈重手下,受尽了折磨,精神与肉体都崩潰了无数次。”
“是靠着一个信念,一个执念,才硬生生撑到了现在。”
“那股执念,如今己经成了他的心魔。”
“你要是他,经历了他所经历的一切,现在恐怕比他还要魔怔。”
范贤听到这话,如遭雷击,瞬间反应了过来。
原来如此。
他不是想寻死,而是觉得“言冰芸”这个身份,早就死在了那座小宅子里了里。
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承载着仇恨与使命的躯壳。
“我明白了。”
范贤低声说道。
“那药里,得再多加点安神的成分。”
他说着便站起身,准备去后院的厨房给言冰芸熬药。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王七年端着一个大碗,气喘吁吁地从大门冲了进来,碗里的饭菜随着他的跑动不断晃动,汤汁都洒了出来。
他一边跑,一边焦急地喊着。
“大人!”
“大人!”
王七年几步冲到范隐面前,上气不接下气。
范隐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皱了皱眉。
“怎么了?”
王七年大口喘着气,急忙说道:
“大人,是圣女大人来了。”
“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