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的空气,因小皇帝那句话而凝固。,零·点+看_书/ ¨首?发′
阳光穿过亭檐,在范隐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明暗不定。
他没有立刻回应,反倒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
“陛下,您在说什么啊?”
“什么我们庆国皇室流落在外的血脉啊?”
范隐慢悠悠地端起面前那杯尚有余温的茶,轻轻抿了一口,仿佛那句话只是风里里的一句呢喃。
对面的小皇帝,似乎对范隐这副装傻充愣的样子早有准备,清秀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似笑非笑。
“哦~看范公子这个平静的反应,范公子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范公子,不用装糊涂了。”
“里里她的祖父,原是你们南庆亲王,在皇位争夺中不幸身亡,其家族因此逃亡到了我北奇。”
“朕说的没错吧?”
范隐依旧不慌不忙,甚至还“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陛下说的是里里和她弟弟啊。”
他放下茶杯,一脸无辜。
“我还以为陛下您说的是范贤呢。”
这话一出,小皇帝端着茶杯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身旁一首沉默不语的海棠垛垛,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错愕。
他们好像在不经意间,听到了另一件不得了的秘密。
看着眼前两人瞬间的失神,范隐立刻笑着摆了摆手,打着哈哈。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他话锋一转,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探究的神情。
“里里家族的事,是她自己告诉陛下的?”
小皇帝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暂时忽略了范隐那句关于范贤的怪话,目光重新变得锐利。
“当然不是。”
“里里虽与朕、与小师姑自幼一同长大,但她从未透露过半句关于她家族的过往。”
范隐的眉毛轻轻一挑。
“那陛下您,又是如何得知的?”
小皇帝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俯瞰全局的了然。+求.书?帮? .首^发_
“里里自认为隐藏得很好,但她从未想过,天下流落到我北奇的孤儿那么多。”
“为何我北奇皇室,偏偏就收养了她们姐弟,还让她与朕一同长大。”
范隐顺着她的话反问道。
“不是为了培养成最忠心的死士?”
小皇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培养死士?”
“范公子觉得,里里她……像个死士吗?”
范隐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一点都不像。”
“若不是她弟弟还握在你们手里,她恐怕早就跑得没影了。”
他盯着小皇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所以,你们北奇皇室,从一开始就知道里里他们姐弟是我们大庆的皇室血脉。”
小皇帝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范隐脸上的表情忽然垮了下来,他猛地抬起袖子,捂住自己的脸,发出了几声干巴巴的抽泣声。
“哎呀,我可怜的里里啊……”
“她之前还跟我说,她与贵国陛下、圣女一同长大,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生姐妹。”
“她被我抓住,关进监察院的大牢,受尽了折磨,都没有透露出半点有害贵国的情报。”
“要不是我……要不是外臣对里里用情至深,不惜用查案和献药的两大功劳,才换下了里里的小命,她现在早就身首异处了啊!”
他放下袖子,痛心疾首地看着小皇帝。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
“里里对陛下有情,陛下对里里却无意啊!”
“陛下,您……您居然用里里来威胁外臣!”
亭中一时只剩下范隐“悲痛欲绝”的控诉声。
对面的小皇帝和旁边的海棠垛垛,看着眼前这个演得假到不能再假的家伙,皆是一阵无语。
海棠垛垛终于看不下去了,她随手从桌上的果盘里拿起一个橘子,手腕一抖,橘子便化作一道橙色的影子,径首飞向范隐的面门。\艘-飕·晓^税+枉+ ?更_薪.蕞,快-
“行了,别演了。”
范隐依旧捂着脸,假装哭得不能自己。
可就在橘子即将砸到他脸上的前一瞬,他看都未看,反手一抄,便将那橘子稳稳地接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