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朝翟池使了眼色,示意他一同离开。
翟池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她刚走出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容行沙哑的声音:“初九......”
初九蓦然回首,却见容行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去吧。”
初九和翟池默默离开洞府,沿着石阶无言前行。
夜露打湿了石阶,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溯忘湖畔。
湖水映着明月,波光粼粼。翟池突然驻足,径首走向岸边青石坐下。
初九轻巧地跃上青石,黛紫色地裙摆在夜风中微微扬起。她托着腮,笑眼弯弯地望着翟池:“说吧。”
翟池皱眉:“说什么?”
“说说看陆师兄为何如此?”她歪了歪头,“又或者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翟池别过脸:“知道的越多对你没好处。”
初九忽然凑近,月光盛在她狡黠的眼眸中碎成星辰:“那你就挑着告诉我嘛。”
翟池一时语塞,按常理,旁人要么慷慨陈词“我不怕危险”,要么知趣退避。偏她这般,倒叫他准备好的说辞都噎在喉间。
夜风掠过湖面,吹散了他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倒是与旁人不同。”翟池垂眸,暗自低语道。
“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我们七剑当年发现的那处魔地,是路祁先撞见的。”他顿了顿:“或许旱莲唤起了他的零星记忆,他一首固执地以为是自己害死了我们。”
翟池握紧了拳头,声音突然变得艰涩:“所以他宁可魂飞魄散,也不愿继续活着。”
初九微微侧头,这个总是锋芒毕露不可一世的刺猬,在这个夜晚中,像是被洗去了全身的锐气,显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脆弱。
初九晃了晃手中的珊瑚人偶:“明日带路师兄去万古洞府吧。”
翟池猛地转头,有些愕然:“他都那副样子了,怎么还能附魂到珊瑚身到处走动?”
初九凝视着湖面:“总归没几天好活的,正因如此,才更要抓紧时间。”
“明日酉时,最多半个时辰。”翟池终究答应,“时辰一到,我亲自把他塞回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