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也不能断了族人的生路。”
初九明白了,魔气对于魔族,正如空气之于凡人。
她忽然想到:修界日渐稀薄的灵气,究竟流向了何方?又是何人需要吞噬这般庞大的灵气。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心头浮现。
五十年前那场修魔大战,昆吾七剑的陨落会与此有关联吗?她蹙眉细思,却理不出头绪。
初九抬眼,发现玄曜虽强撑着与她交谈,却遮掩不住身上的疲态。
她立时起身:“尊主,我先回雾月宫了。”
玄曜魔尊抬了抬手:“本尊需闭关疗伤。若有要事,可寻烛伊,他就在殿外候着。”
初九笑眯眯应着:“是,有劳尊主。”
玄曜望着少女笑靥如花,面容罕见地柔和下来。这孩子倒是比她那母亲多了几分鲜活和灵动之气。
周灵素心思缜密,当年在劫渡海边缘布下的连环阵,连他都险些着了道。
偏生这样智近多妖的修士,竟会看上自家那个愣头青。
而今,初九这孩子却居然和战神之间却有了牵扯。可比起修魔之隔,二人相距是天堑难越,云渊之别。
只期望初九年岁尚小,待日后见得世间万千风流,早早忘了他才好。
*
天边早己没了那轮血月,魔族的夜晚降临,整座魔宫静谧无声。
初九引着阿尼和碧落鬼母至偏殿安顿。待侍女确认殿内帐暖、玉枕妥当过后,她轻轻摆手屏退众人:“我独眠惯了,你们且去外殿候着。”
侍女们躬身退下时,只留一盏萤石灯在屏风后摇曳。
玉枕中央枫木芯散发着极淡的安神香气,漂泊多日的初九很快坠入梦乡。
翟池隐匿周身神息,在魔宫中无声穿行,最终来到雾月宫。
循着羲和碎片的气息,他从露天平台穿过主殿。
殿内空寂无人,唯有夜风轻轻拂过。
羲和碎片最终将他引至寝殿,只见少女正酣然沉睡。
少女怀抱着锦被,颈间的羲和碎片不知何时滑落,静静躺在被褥之上。
少女虽声称不认识他,可眸中的神采总让翟池心头微动。
更何况,若真素不相识,这羲和碎片又怎会落在她手中?
翟池指尖凝出一缕金芒,正欲探碎片中可能残存的记忆。
就在这刹那,少女眼睫轻颤——
初九在朦胧中睁开眼,发觉翟池近在咫尺。
这一年来她辗转反侧 ,却始终梦不到他。
今日才刚重逢,竟在梦中得见。只是此刻,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却如此陌生。
初九轻轻握住翟池僵在半空的手,将其拢在掌心贴向自己脸颊,亲昵地蹭了蹭。
她仰起脸时,嗓音浸着几分委屈:“师兄...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