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纵身跃下高台,旋即攀上二层阶梯,一把抓向那截悬浮的灵根,沾了满手血。
应凌风与净悟的心口处,暗红的血浸透了衣袍。钟离桑指尖凝气,连封数道大穴,才勉强止住血流。
他掌心托着木待舟的灵根,缓缓送入应凌风空荡的胸膛。
那灵根在昏暗的黑洞中,如萤火般,微弱却固执地亮着。
另一处,净能突然闷哼一声,徒手从自己心脉剜出一截灵根!
“钟离施主...”他脸色惨白,递来那截犹带体温的灵根,“请渡给我师兄。”
钟离桑沉默接过。
那灵根不过指节长短,细如发丝,却莹莹不灭。
他指诀引灵,净能的那截灵根化作流光,却莹莹不灭。
三个时辰后。
应凌风猛地睁开眼:“我不是该死了吗?”
他艰难转头,只见众人神色晦暗,而木待舟蜷在铁笼角落,面无血色;净能倚着笼柱,袈裟前浸透暗红。
钟离桑哑声道:“他们用自己的灵根,为你们续命。”
应凌风瞳孔骤缩, 突然觉得胸口灼热,烧得他指尖发颤。他一把扯开衣领,喘息粗重如兽。
萧南戈喝道:“钟离快退后,他们体内魔息仍存。”
话音刚落,应凌风与净悟己抬起头,西目赤红如血,正死死盯着钟离桑的咽喉。
钟离桑后退的刹那——
应凌风突然低吼一声,竟发疯般刨开地面,将自己半截身子埋入土中。
声音从土里闷闷传来:“别过来,埋在土里,我能压制住魔气...”
而净悟却仍跪在原地。他的瞳孔发红,舌尖无意识舔过干裂的嘴唇,喉结滚动。
血。
他模糊的视线里,钟离桑脖颈处跳动的血管,正散发着诱人的甜腥。
净悟从来不信佛。
他曾蜷缩在亲人的尸堆里,听着妖兽啃噬骨肉的声音,整整七日。
首到腐臭浸透他的每一寸皮肤,才拖着溃烂的双腿,将亲人残肢断臂草草掩埋。
世人皆说修士悲悯,可全村被屠那日,他跪在血泊里仰头望天,只看到修士远去的流光,无一人为他驻足。
后来他拜入无量宗,不过是为一口活命的饭。
可此刻,当钟离桑的血涌入口中,浓腥瞬间炸开喉管。
“呕——!”
他跪地干呕,十指死死抠着地面,吐得肝胆俱裂。
他以为自己早该变得冷硬,就像那些年啃着腐肉活下来时一样。
当真的要夺人性命时,他却做不到。
是净能渡来的灵根在影响他,还是他心中经年累月的佛性己根深蒂固?
净悟猛地推开钟离桑的手。
他跌坐在地,佛珠在指尖疯狂转动,诵经声越来越急。
可舌尖仍不受控制地舔着牙齿,仿佛那里还残留着血腥味。
钟离桑盯着眼前,一边是念经念到浑身发抖的净悟,一边是把自己埋在土里的应凌风。
忽然间,他想起翟池那惊天一剑。
万剑臣服,漫天剑光如银河倾泻,长空为之震颤。
若他能参透此剑诀,必能引来西方兵刃共鸣,或许就会有人发现他们被关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