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川血引
药王谷的雪总比别处落得早。¢看¨书¢屋! ~首′发\
凌霜跪在祭坛石阶上呵出白气,指腹擦过冻裂的石阶缝隙,十年前那场焚谷大火的焦痕仍嵌在青石板里,像道永远不会愈合的疤。沈砚之的剑穗在风中扫过积雪,带起的冰碴子落在凌雪手背上,她忽然瑟缩了一下——寒脉又开始躁动了。
"还魂草的金边越来越淡了。"沈砚之解开皮囊,瓷瓶里的还魂草叶片蜷曲如皱缩的蝶翅,边缘的金边正一点点褪成灰白。凌霜猛地攥紧掌心,伤口在冻土上洇出暗红的血珠,与十年前在断魂崖滴落的血痕重叠时,腕间的伤疤突然发烫。
"霜儿的血引快失效了。"凌雪将暖炉塞进她怀里,指尖触到她衣襟下的火纹玉佩,两姐妹相触的刹那,祭坛深处传来石棺开启的闷响。沈砚之的剑突然出鞘,寒光劈开迎面而来的黑雾,"是影阁的迷魂阵,他们提前启动了母蛊。"
第一章 寒脉惊蛰
祭坛中央的青铜鼎正渗出暗绿色的汁液,沿着三足在雪地里漫开,所过之处积雪瞬间化作黑水。凌霜盯着鼎身浮现的纹路,忽然想起老药童手札里的话:"同心蛊以双生血饲育,母蛊藏于鼎中,子蛊寄于血亲。"她转身时撞进凌雪怀里,两人衣襟上的玉佩同时发出嗡鸣,冰纹与火纹在青铜鼎上交织成网,将沈砚之隔绝在外。
"雪儿的寒脉能镇住鼎中阴煞。"沈砚之的剑钉在鼎耳上,剑穗垂落的弧度,像极了他十年前在山门外折的那支红梅。凌雪突然按住凌霜的手腕,掌心的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鼎沿,"你看这纹路,和当年药王谷灭门时的护谷阵一模一样。"
青铜鼎突然剧烈震颤,鼎口腾起的黑雾中浮现出无数张人脸。凌霜认出其中一张属于她早逝的母亲,那些脸在雾中扭曲成蛇形,吐着分叉的信子噬向她的咽喉。"是影阁的蚀骨阵!"沈砚之挥剑斩断袭来的黑雾,剑刃却被黑雾腐蚀出细密的孔洞,"他们用母蛊的怨气催动阵法,霜儿快用暖血诀!"
凌霜的指尖在火纹玉佩上划出半阙剑谱,凌雪同时以寒川内力补全另一半。两缕内力在鼎口相撞的瞬间,凌霜看见二十年前的雪夜——母亲将两个襁褓塞进药炉后的暗格,影阁杀手的刀光映在结冰的药池上,而那时的还魂草正从母亲的血里钻出绿芽。
"原来我们的生辰,就是药王谷灭门那日。"凌雪的声音带着冰碴,寒脉突然冲破沈砚之设下的结界。她望着青铜鼎里翻腾的母蛊,忽然笑出声来,"师父说寒川剑谱需双生血才能开封,可他没说,这血里早就养着蛊。"
鼎中母蛊突然爆出红光,将凌霜的影子钉在石壁上。那影子渐渐活了过来,指甲长成利爪抓向凌雪的咽喉,沈砚之扑过去挡在中间,后背的旧伤崩裂,血溅在鼎身的护谷阵图上。-p′f·w^x¨w`._n?e/t\凌霜的暖血顺着玉佩纹路漫开,与凌雪的寒脉在阵图中形成太极,那些被蚀骨阵吞噬的人脸突然集体尖啸,震得祭坛顶的积雪簌簌坠落。
"母蛊认主时,就是骨肉分离刻。"老药童的声音从鼎中传来,凌霜这才发现鼎底刻着的"骨肉离"三个字,早已被母亲的血浸透。她想起沈砚之昨夜说的话:"影阁初代阁主的残魂藏在石棺里,需双生蛊的血引才能还阳。"而此刻鼎中母蛊的眼睛,正与石棺里的枯骨对视。
凌雪的寒川内力突然倒灌,她反手将剑刺进凌霜的肩胛,两姐妹的血同时滴在阵图中央。沈砚之的剑穗缠住她们的手腕,剑谱残页从袖中飞出,在血光里拼合成完整的寒川剑谱。母蛊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那些被蚀骨阵吞噬的亡魂突然跪拜,朝着鼎中升起的影阁阁主残魂叩首。
"这才是同心蛊的真义。"凌霜忍着剧痛握住凌雪的剑柄,两人体内的子蛊顺着血脉缠成赤色的线,"以双生为引,以骨肉为祭。"青铜鼎的三足突然断裂,沈砚之的剑插在鼎耳里,将阁主残魂与母蛊一同钉在祭坛中央。凌雪望着凌霜肩胛的剑伤,忽然想起小时候偷喝的药汤里,母亲总偷偷多加半勺糖。
还魂草在血地里开出白色的花,霜雪落在花瓣上的瞬间,凌霜看见二十年前母亲的脸——原来她临终前将子蛊种进自己体内,是为了让影阁以为双生血已断。而凌雪的寒脉,从来都不是诅咒。
第二章 血蛊惊蛰
祭坛的裂缝中渗出暗红的汁液,顺着护谷阵图的纹路漫到凌霜脚边。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