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人便首接出了门,向城外走去。
“方文他不去吗?”
“他下午还得去城外给学生上课。走不开。”
沈砚微微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众人便来到了城外一处山上,西周山清水秀。
悠悦带着他们走到一座墓碑前。
悠悦将手中的祭品摆放好,眼中泛起泪花,“爹爹,莫见哥回来看您了。”
沈砚走上前,恭敬地鞠了三躬,轻声道:“江掌柜,我回来了。”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风抚孤魂归路远,残阳如血染霜秋
凡人之命,何其短暂。
“你们先走开吧,我对江掌柜说一点话。”沈砚对二人说道。
悠悦点了点头,和慕昭离开了这里。
沈砚感受着拂过耳边的风,轻笑了一声。
风永远带着故人的影子,在寂静的夜里絮语,在无人的角落徘徊。
它将思念酿成月光下的薄雾,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每一缕风都是未完成的对话,是跨越阴阳的私语,在无尽的岁月里,低语着那些永远无法消逝的眷恋。
“我明白了,一路走好。”
沈砚转身离去。
悠悦和慕昭在不远处等着,见沈砚回来,悠悦走上前轻声问:“莫见哥?”
沈砚点了点头,目光柔和地看着悠悦,“我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此时,天色渐暗,残阳仿佛熔金,洒在半山腰上,也洒在不远处那座古老的城池。
“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方文还等着呢。”
悠悦点了点头,三人原路返回,来到了北仓城外。
“悠悦,回去吧。”
“那你呢?”悠悦颤着声问道。
“悠悦,你答应过我了。”沈砚笑着对她说道。
残阳似血,将几人的身影拉得细长,恰似那年在北仓城街道,一个独臂青年挥着手与身后的人道别。
悠悦只是凡人,他不想在她的生命里留下太多他的记忆。
“悠悦懂的,自从爹爹走后,悠悦就不是小孩子了。”悠悦红着眼眶说着。
“悠悦,你以后要坚强。”沈砚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而慕昭罕见的没有动作。
“莫见哥,悠悦答应过你了,悠悦不会哭的。”她撑起一个笑容。
“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沈砚静静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悠悦好似明白了什么,笑了笑,“那莫见哥,以后,你也要一定来我的墓前见悠悦啊。”
“我答应你。”
悠悦转身离去,朝着那金色的城池走去,没有再回头。
沈砚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一个凡人的寿命,又能有多少呢?
沈砚能帮她的,就是让她以后能平静地生活。
待悠悦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里。
沈砚身影猛地一闪,瞬间出现在北仓国皇宫里。
皇帝正在批阅着政务,见到有人闯入,瞬间大怒。
沈砚冷哼一声,一剑将他刺进了龙椅上。
强大的威压爆发,让他动弹不得。
“前..前辈,您是谁?!”皇帝惊恐地问道。
“听好了,南街有家小书坊叫文澜书坊,里面有个女子,以后你要保证她以后能平安无事。”
“好!好!好!我立马去办!”
“还有记住,不要打扰她的生活,让她平静地走完一生就行了。”
“若是做不到,你这北仓国...也没必要存在了。”沈砚冷哼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
北仓城南街街角那家小书坊里。
一个女子有些踉跄地回到了庭院里,轻轻坐下。
今朝别去山川远,此后难逢岁月愁
天涯自此音尘断,山水茫茫各自秋
几十年后的一个深秋,依旧在那个小庭院里。
她躺在床上,看着床边围满的人,她突然觉得好悲伤。
她好想哭。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目光透过人群,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回首向来萧瑟处,青山依旧月为邻
莫见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呢,不像悠悦,都变成老太婆了...
这一次,悠悦没有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