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松脱了几分。
斜斜地挂在发髻边,摇摇欲坠。
如同她此刻摇摇欲坠的心房。
陆沉舟的目光在她松脱的发簪上停留了一瞬。
并未说什么。
重新坐回青石墩,视线落回浑浊的河面。
仿佛刚才的搀扶只是举手之劳。
沉默在湿冷的空气中蔓延。
只有河水缓慢流淌的汩汩声,和远处模糊的市声。
柳如是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哎....”
陆沉舟忽然叹息了一句。
柳如是有些慌了神,刚想开口,就听得他说道。
“应姑娘芳名叫什么?”
他果然知道了么?
她知道纸终归还是包不住火。
柳如是低下脑袋,咬着下唇喃喃道:“如是。”
“如是。”
陆沉舟皱起眉头,微微念叨。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真是一个好名字。”
柳如是浑身剧震,猛地抬头看向他。
陆沉舟已经转回了头,目光重新投向那片灰蒙蒙的青山。
侧脸线条在湿冷的空气中显得异常清晰硬朗。
鬓角那朵萎蔫的小白花,在微风中无声地颤动着。
黄昏时分。
陆沉舟按照沈婆婆的吩咐,送柳如是回家。
目送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沈婆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多好的姑娘,就是听不懂客套话。
难不成家里人不让吃饭?
“应姑娘是杨柳镇人吗?”
路上,陆沉舟有些好奇地开口询问。
“不是。”
柳如是摇了摇头:“只是家中在这边有些生意。”
“郎君你呢?”
陆沉舟也摇了摇头。
“不过在这小住一段时间,或许过些时日便会离开。”
柳如是心脏一缩:“郎君打算去何处?”
“还没想好,并没有一个准确的目的地。”
陆沉舟笑着解释:“看情况吧,实在没目的就抓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下午的时候,听闻郎君哼唱小曲。”
“很是好听。”
柳如是打开了话题:“郎君之前有学过乐曲吗?”
“随便哼哼,上不得台面。”
“对于乐曲也只是略同皮毛罢了。”
“应姑娘的声音条件很好,唱歌的话一定很好听。”
柳如是眉眼一笑,激动地看向了陆沉舟。
“那我可以跟郎君学习唱曲儿吗?”
这姑娘是真听不懂好赖话啊。
随即岔开了话题:“应姑娘,你家还没到吗?”
为了制造这个场面,柳如是刻意把租的地方定在了南城。
就是想跟陆沉舟多待一段时间。
“我家住得比较远,就送到这里吧。”
柳如是撒了一个小谎:“我待会坐马车回去就好。”
“天色已晚,你一介女流,恐有不便,还是我送你吧。”
“我记得附近有租马匹的地方。”
听到这话,柳如是略显慌乱,但是很快就掩盖下来。
“不必麻烦郎君了。”
“来回还要多费些银两,婆婆还在家里等候。”
“我每天都是如此,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陆沉舟停下脚步看着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好像有点道理。
目送柳如是上了马车,他这才往家里走。
这几日的秦淮出现了一则劲爆的消息。
红袖招的花魁柳如是,竟然扬言不再见客。
并且提出了赎身的要求。
“如是,你疯了不成!”
鸨儿娘推开柳如是的大门,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你这一走,红袖招怎么办?”
“你真不怕那些王孙公子找你麻烦?”
老鸨苦口婆心的劝说,柳如是却无动于衷。
试着撑着下巴一脸笑意地望着案上的纸张。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望着自己的女儿的表情,老鸨瞳孔一缩。
“你完了,你堕入爱河了!”
连忙想要去抢夺那张纸,结果柳如是眼疾手快藏了起来。
“妈妈,我想得很清楚。”
柳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