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刑!”
李崇义厉喝。
衙役双手抓住拶子两端的皮绳,猛地发力。
左右两个膀大腰圆的衙役也同时拽紧绳索。
嘎吱!
令人牙酸的硬木摩擦声骤然响起。
所有人的心里都闪过一种无法形容的剧痛。
“招不招?”
堂上,崔文博不忍目睹,侧过脸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下一秒就要哀嚎求饶之时。
陆沉舟猛地昂起了头。
汗水混着唇角的血丝流下。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堂上那“明镜高悬”的匾额。
“我还是那句话....”
“想我认罪,你也配!”
“好个铁嘴钢牙!”
李崇义最先从震惊中回神。!x\4~5!z?w...c′o¢m/
恼羞成怒瞬间烧红了眼睛。
他猛地站起,指着陆沉舟咆哮。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尖厉变调。
“拶子奈何不了你?”
“好!本官看你骨头有多硬!”
“换刑具!”
凄厉到非人的惨嚎终于冲破喉咙。
在刑堂里回荡,刺得人耳膜生疼。
“陆沉舟,背后主使是谁?”
“是不是秦馨莲指使你的!”
李崇义拍案怒吼,唾沫星子横飞。
剧痛如同无数把烧红的利刃,在体内疯狂搅动穿刺。
意识像狂风中的烛火,剧烈地摇曳明灭。
几乎要彻底熄灭在无边的黑暗里。
陆沉舟的视野彻底模糊发黑。
只剩下大片大片旋转的光斑和血色。
喉咙里全是腥甜的味道。
染血的嘴唇剧烈地翕动着。
他涣散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屋顶,望向了某个虚空。
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每一个字都喷溅着血沫。
“秦馨莲....无罪....”
最后的一句话,如同耗尽了他所有的生命之火。
随即,他头一歪,身体软了下去。
只有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要沉重的死寂。
围观的百姓都忍不住地闭上眼睛。
更别提围观的宋霆锋等人。
他们恨不得都替他认罪了!
李崇义张着嘴,保持着拍案的姿势。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引以为傲摧垮过无数硬汉的酷刑。
在这个少年郎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如年。
“大.....大人?”
一个衙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还....还继续吗?”
李崇义如梦初醒。
一股邪火直冲顶门。
“继续!”
他声音变了调。
“泼醒他!”
冰冷带着浓重咸腥味的脏水兜头泼下。
刺骨的寒意和伤口被盐水浸透的剧痛。
让昏迷的陆沉舟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身体抽搐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还有什么刑罚,全部用了吧....”
浸透盐水的皮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狠狠抽落!
如同烧红的烙铁。
瞬间烙印在陆沉舟早已伤痕累累的背上。
囚衣应声撕裂。
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骤然绽开。
皮开肉绽!
“说!认不认罪!”
行刑的衙役咆哮着,再次扬鞭。
“秦馨莲....无罪....”
几个负责行刑的彪形狱吏缓缓摇头。
三十年了,头回见铁打的骨头。
单薄得仿佛一阵穿堂风就能吹散。
褪了色的灰布囚衣空荡荡挂在嶙峋的骨架上。
陆沉舟低着头,散乱枯涩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小半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下颌。
“怎么样,能开审了吧?”
他轻笑了一声,语气中是说不出轻蔑。
李崇义刚被激怒,就被崔文博按住。
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已经熬了过来。
按照律例,是要开庭。
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