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承恩心领神会,连忙躬身退下着手办理。
《禁武令》颁布十余年。
民间习武之风几乎绝迹。
可是宋桓很清楚,这些东西不会断绝。
同时也在暗暗考虑。
要不要为儿子铺一铺路。
当年他也是靠着武林中人夺嫡成功。
多疑,是每一个帝王必备的性格。^b-i!x′i+a.6*6!6-.¨c,o+m!
没人比他更了解这把双刃剑。
话分一头,崇仁坊。
皇城东侧要地,毗邻尚书省,多居三品以上官员。
以“崇仁尚德”为名。
“父亲,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
严维中没有答话,接过密报,走到紫檀案前落座。
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岳山的密奏,你怎么看?”
“我已经派人盯住了张简之府上。”
“若岳山真要联名上奏,必先通过他。”
严维中不置可否:“东西可能在马家丫头身上。”
严炳凑近一步,低声道:“已经盯住了陆府。”
“如果李慕白失手,我们可以....”
他比了一个手刀的姿势,严维中缓缓摇头。
“我们不能动。”
严炳的眼神闪过一丝疑惑。
若不是接手,那案子岂不是要公之于众。
父子多年,他深知有些事不该问。
但这次他忍不住道:“父亲,这是何意?”
“您难道真相信李慕白能成事?”
严维中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我从来没指望他能成事。”
“他也好,宁家也罢。”
“不管事情的结果如何,总有人要出来替罪。”
“那个人可以是李慕白,也可以是宁卿云。”
“懂吗?”
严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户部那笔军饷,卡住了吗?”
“卡住了。”
“岳山派来催饷的参将,儿子让人灌醉后塞了个倭寇娘们在他床上,现在全城都知道了。”
严维中不答,转而问道。
“南直隶的秋税,清点完了吗?”
“清完了,比去年少了三成。”
严炳的眼中闪着精光。
“儿子已经拟好了折子,说是有官员中饱私囊...”
“蠢货!”
严维中突然呵斥一声。
“这时候上折,不是告诉皇上我们手伸得太长吗?”
严炳额头渗出冷汗。
“那父亲的意思是...”
“让御史台的人上折子。”
严维中冷冷道:“就说清丈田亩有误,请求复查。”
“等皇上批了,你再从户部派人下去。”
严炳恍然大悟。
这是要借复查之名,行勒索之实。
既得了银子,又撇清了关系。
“父亲高明!儿子这就去办。”
严维中抬手制止:“不急。”
“柳如是那边,有什么动静?”
严炳压低声音:“那贱人狡猾得很,前日甩掉了我们三个眼线。”
“不过...”
他阴阴一笑:“她每月十五必去鸡鸣寺上香。”
严维中闭目沉思片刻。
“你觉得,马家的案子,还该不该翻?”
严炳一愣,随即明白这是试探。
他稍微斟酌了一番,谨慎地回答。
“案子翻不翻,全在父亲一念之间。”
“只是岳山若真拿到马邦的密件...”
“密件?”
严维中冷笑。
“马邦死前,我连只蚂蚁都没放过。”
“哪来的密件?”
严炳会意:“父亲是说...马邦是在说谎?”
他一时不能理解。
为什么?
“密件是真是假,有时候并不重要。”
严维中目光看向了皇宫深处。
他老了,陛下也老了。
“重要的是,它想什么时候出现都可以。”
严炳明白了。
怪不得他调查这么多年都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总觉得有人在暗自保护马湘兰。
从眼下的情况看,估计就是当今陛下的杰作。
这个证据,说白了。
只要能扳倒严党,没人在乎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