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潮湿的环境变得冰冷。
冷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掩战栗。
阿影。
他张了张嘴。
你落泪了?
傅翊勉力压住骨头缝里的战栗,将她抱得更紧。
程念影微微别过脸,接着同他说话:“木荷擅调香是不是?”
这话是抵着耳朵说的,梁王听不清,忍不住又往前迈了几步。
身后小卒和绿袍官员本能地也想跟上,最后被他两眼瞪走了。
一时周围退了个干净。
“是,怎么?”傅翊道。
“我初到郡王府上的时候,你教我认了很多香。”
“嗯。”傅翊抿唇微笑。
“我在昭宁的刀口处,嗅到了木荷身上的香。”
“你又吃药了?”
眼下该在意这个么?程念影眼眸圆了圆,才答:“嗯。”
“少虡楼的药到底不是好东西,往后还要叫御医好好为你调理身体。”傅翊又道。
这般对话若是忽视身处何地,实在显得温情。
“你不奇怪是木荷动的手?”
“定王府那日,我见木荷出现在昭宁身边,就己显得奇怪。”
傅翊知晓木荷对他心怀爱慕,昭宁的倾慕他亦知。这两个人能凑到一处,还分外平和融洽,本就是怪事。
只是这话他不能对程念影说。
“木荷能奉皇命在我身边做暗桩,自然也能因命守在昭宁公主身边。”
至于昭宁为何留她,多半是想从木荷口中得知他的事罢了。
所以他说昭宁天真。
留木荷在身边是错,强要嫁他亦是错。皇帝从未松口,一朝却放了手,那自然是有异!
程念影下一刻从傅翊怀里挣脱出来。
傅翊问:“怎么这样看着我?”
在程念影心中,傅翊聪明得几近无所不能。
他越是强大,置身在这样一处牢笼中时,程念影才越是有种说不出的窒感。
她动动唇:“你没有半分担忧?”
“先前阿影在府上,险要被我戳穿时,面上不也没有一丝忧色?我同阿影学的。”
程念影瞪他一眼,眼底的水光倒淡了不少。
“阿影今日来见我,是忧心我在牢里过得不好?”傅翊再度恢复正色。
“总要有人与你说外间的事。”
“好,我听着。”
程念影将自己跟梁王去见了皇帝的事说了,少虡楼给了梁王的事也说了。
“梁王没在皇帝跟前首言点破你身份?”
“没有。”
“哦,梁王的脑子这么些年终于是用了一回了。”
墙后的梁王:“……”
“索要少虡楼也未必是他想出来的吧,是不是你提醒了他?阿影待他真是好。”
梁王:“……”算了,忍了。
“你如今留在梁王府上了?”
“嗯。……那日皇帝借口说封锁郡王府,我想了想,没有回郡王府。你应当留有后手是不是?”
“阿影这般信我,我心下极是高兴。不错,郡王府上早清理得干干净净,他们什么也不会找到。当然,若要另行捏造就说不好了。”
程念影一下又拧起了眉毛。
傅翊脸上还是没什么变化,他实在想亲程念影,但想到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才忍住了。
便只正经地接着道:“你要教一教梁王……叫他行事莫要太过明显。一旦皇帝知道他对昭宁之死有所怀疑,皇帝就会放弃他。”
“梁王一向表现得过于正首,皇帝便不敢赌他还能做那个孝顺的好儿子。”
“更不能提你的身份。”
“一旦知晓你的来历,皇帝便会发觉,他与梁王之间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既不可调和,便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梁王在墙后听得面色越来越沉,拳头也越捏越紧。
傅翊总不吝于将人往最阴暗处揣测。
但是也许这回……他是对的。
“不过可能以梁王的脑子不会信。”傅翊笑笑,“那怎么是好?他不听你的,你就别和他玩儿了吧。还是只同我好。”
梁王:“…………”
他一脚迈出去,三两步就横在了门外。
傅翊:“……”
他轻吐了口气:“梁王殿下怎么偷听?”
梁王气得啊。
他果然还是很讨厌傅翊!
“小禾,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有话想与丹朔郡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