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间冷飕飕的。
怪了。
何处漏风?
“接着说。”程念影的嗓音冰冷。
“哦,是,只是陛下仁慈,念及郡王旧伤,还派人送了伤药来。不过也都被郡王拒了。这般不识好歹……”
绿袍官员觉得脖子更凉了。
就在他犹豫还要如何往下渲染时,梁王出来了,一见程念影便关切地问:“谁惹你不高兴了?”
程念影冷冷转身。
梁王便忙跟了上去。
这般情景又弄得那小卒一头雾水。哈哈,他眼花了吧?竟觉得梁王殿下像是在讨好那护卫哈哈。
小卒连忙返身回去继续守着傅翊。
“大人!”小卒怪叫一声。
绿袍官员走过去,摸着仍旧发凉的脖子问:“怎么?”
小卒指着墙:“这、这怎么拳头砸了个坑出来?”
绿袍官员收起视线,转身低语:“梁王是真厌憎丹朔郡王啊。”
梁王到过监牢里的消息很快传进了皇帝耳朵。
“气得砸墙了?”皇帝长长叹了口气,“梁王这时又憎恶傅翊,那在堂上又纵容程念影作甚?”
大太监为皇帝斟茶道:“梁王殿下为人过于刚首了,再恨傅翊也不愿冤枉了他。”
“是冤枉吗?”皇帝侧目。
大太监立即意识到失言,陡然变了脸色,跪地重重磕头道:“奴婢说错了话!丹朔郡王杀害昭宁公主,意图与定王谋反,是证据确凿!怎是冤枉了他?”
“起来。梁王今日气得砸墙,手定然受伤了。你替朕送些伤药过去。”
“是,是!”
这厢程念影与梁王坐在回府的马车上。
梁王眼眶发酸,胸口也酸,他想上手,但最后还是忍住,只巴巴挤出来一句:“别咬唇了。”
程念影回神:“嗯。”
她舔了舔下唇。
下唇上被自己无意识地咬出了一排齿痕。
那绿袍官员说的话自是招人讨厌。但程念影也知道,他们不过是小兵小卒,一切听命于上。
皇帝,皇帝!
“啪嚓”一声,程念影把小几上的漆盘把手给掰了下来。
她抬眼看梁王。
梁王连忙道:“你掰,你掰,你喜欢就掰着玩儿!咱府上多着呢!”
*
监牢中又恢复了死寂。
小卒一边碎碎念一边补好了墙上的破洞。
然后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在傅翊面前蹲下来:“他们今日故意只派小人在此看守,想是盼着您熬不住逃狱,罪上加罪。”
他说完从袖中取出些裹好的油纸包,放在傅翊面前,小声道:“小人都试过毒了。”
傅翊掀了掀眼皮:“你想被人发现你是谁的人吗?”
“藏好了。”
“未到用你的时候。”
小卒起身,嘴边碎碎念着“这墙真难补”“怎么什么事都要我来干”“该请个泥瓦工”……
他走出去,将油纸包里的食物取出来用力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默默流泪。
远远站着的其余狱卒看他一眼,撇嘴:“个又笨又馋的玩意儿!”
*
彼时当值忙碌一天的官员,在外逍遥一天的王公贵族也都各自回到了府中。
“有您的信。”
随从通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