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单时神色如常,既未追问是哪个高府,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只是淡淡一笑,便吩咐下人将礼物收下了。"
高夫人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随即又舒展开来:"嗯,他倒是个明白人。"
郑管家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老奴瞧着,萧公子怕是...怕是己经明白了这礼物的意思。"
高云舒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又低下头去,只将手中的帕子绞得更紧了些。
高夫人轻哼一声:"明白就好,以后也不会有什么瓜葛。那些东西,足够买断这份恩情了。"
高云舒猛地抬头:"母亲!这岂不是..."
"住口!"高夫人厉色阻止女儿继续说,吩咐一声,"管家下去吧!"
待郑管家退下,高云舒终于忍不住:"母亲,您这般行事,岂非让人说我们高家忘恩负义?"
高夫人冷笑:"忘恩负义?那云锦一匹就值五十两,更别提那些御赐的笔墨纸砚!这些还不够还他一个举手之劳?"
"可那是救命之恩!"
"救命?"高夫人声音陡然拔高,"他不过是拦了惊马,又不是替你挡了刀剑!"
高云舒眼圈泛红:"母亲,您明明知道..."
"我知道什么?"高夫人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腕,"知道你让翠缕打听那人的消息?知道你整日魂不守舍?"
高云舒脸色刷地变白:"母亲...您..."
"我还没老糊涂!"高夫人甩开她的手,"你父亲在朝为相,多少双眼睛盯着?若让人知道你与一个被除籍的纨绔..."
"他不是纨绔!"高云舒突然抬头,眼中闪着倔强的光,"若他是纨绔,怎会冒险救人?若他是纨绔,怎会日夜苦读?"
高夫人被女儿的反驳噎住,半晌才道:"无论如何,此事到此为止。过完年我们启程回京,你不许再提此人!"
夜深人静,高云舒独自坐在绣楼窗前。
翠缕轻手轻脚地进来,递上一杯安神茶。
"小姐,别难过了..."翠缕小声道。
高云舒望着窗外的月色:"翠缕,你说...他会不会觉得我们高家薄情寡义?"
翠缕犹豫了一下:"郑管家说,萧公子收礼时神色如常,还特意道谢..."
"是啊..."高云舒苦笑,"他那么聪明,一定明白母亲的意思。"
"小姐..."翠缕欲言又止。
"我没事。"高云舒摇摇头,"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窗外,一弯新月挂在树梢,清冷的月光洒在院中那株孤零零的腊梅上,显得格外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