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任光禄勋都有记录，有据可查。

如果丁原所言属实，袁氏对洛阳和朝廷的掌控力甚至超出一般人的想象，绝非普通的士族领袖那么简单。

嗯，也合理。

刘裕暗自点头，刘宏后来搞出来对抗士族的西园军，八个校尉中竟然有三个是袁氏的人，袁绍、淳于琼、夏牟，刘宏自己反而只有一个半自己人，分别是宦官蹇硕和宦官曹节的女婿冯芳，剩下被其他势力瓜分。

刘宏真惨。

若不是袁氏不愿意背上篡逆夺位的骂名，袁隗甚至可以首接杀了刘宏当皇帝。

嗯，这么看来，袁绍撺掇何进招董卓进京诛杀宦官又反手杀了何进一家就说得通了，除掉宦官，除掉何进，刘宏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再招董卓进京，借董卓之手彻底搞乱朝廷。

最后袁氏跳出来收拾残局，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朝廷。

但袁氏算尽一切，唯独没算到小弟董卓的野心比他们想象的更大，一进京废了皇帝杀了太后以绝对的武力夺取大权，最后更杀了袁隗，自己当了太师，抢走了袁氏的机缘。

这才是真正的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若不是董卓突然反水，以袁隗的手段、威望、人脉、底蕴，能比司马氏更体面地改朝换代。

袁隗太大意了，以为自己是士族领袖，就没人敢杀他。

刘宏确实不敢杀。

但董卓却不管那么多，管你什么西世三公士族领袖袁氏家主，首接满门抄斩。

果然，对付士族，还得这招好使。

屠刀之下，人人平等。

刘裕为刘宏默哀三秒钟，朝丁原道：“看在你刚才很配合的份儿上，放你回洛阳，见着陛下跟他说本将军只要并州，不会入侵司隶和别的州郡一步，希望他把精力用于治理民生打击士族，而非与我斗个不死不休，斗来斗去，只会便宜其他人。”

丁原苦笑：“陛下绝不可能答应这种事情。”

刘裕则冷笑反问：“难道陛下宁肯让匈奴人占了并州，也不肯让我占并州？匈奴人占并州，他视若无睹甚至交好，我占并州他就要兴兵讨伐不死不休？”

“这……”

“宁与异族，不予同姓？”

丁原听到这八个字，瞬间大汗淋漓。

他是武将，但也颇通文略，立刻意识到这八个字的分量，一旦传开，必然会严重打击朝廷的威望。

刘裕哼了一声，取一块木牌，写了一张条子扔给丁原：“到朔方城给张辽张文远，他会放你过桥。”

又扫了一眼周围的骑兵：“带着你的亲卫离开。”

再补充一句：“下次落本将军手中，可没这么简单。”

等丁原带着三十来个亲卫离开。

刘裕目光落在众多骑兵脸上，随口道：“愿降者向左，不愿降者向右。”

有胆大的骑兵喊了一嗓子：“降如何，不降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