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斩看准时机,突然一个"燕子抄水"贴近对方身后,双指如电,点向大将军后颈要穴。*3-y\e-w·u~./c_o-m¨这一指看似轻柔,实则蕴含了绵密的劲力,既能制敌又不伤人。
“得罪了,大将军!"随着这一指点中,大将军魁梧的身躯终于缓缓软倒。韩斩连忙伸手扶住,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村口的石凳上。赤炎魁快步上前,从怀中取出银针,开始为大将军疏导经脉。
众人屏息围观,只见赤炎魁那双布满老茧的粗粝大手,此刻竟如绣花姑娘般灵巧。他指尖在银针上轻轻一捻,针尖便精准地刺入大将军的百会穴,分毫不差。
几个年轻军官看得目瞪口呆,如同见到张飞吃豆芽一样。
"怎么?以为老子只打拳?"赤炎魁头也不抬地嗤笑一声,左手三指搭在大将军腕脉上,右手银针如穿花蝴蝶般在各大要穴游走。
他下针时手腕轻抖,针尾竟发出细微的蜂鸣声,正是药铺老师傅才会的"鸣针"绝技。
韩斩在旁含笑不语。他深知这位老友的底细——那看似粗犷的外表下,藏着个被药香浸透的灵魂。赤炎魁五岁就能辨别三百种药材,七岁时煎药的功夫就让老师傅叹服。,j+c\h.h-h′h?..c¨o,m*只是后来投身军旅,这些本事才渐渐被他的勇武之名掩盖。
一段时间过后,本身双目紧闭的大将军,嘴巴突然张开,突出一口气,然后开始均匀地呼吸,大家很安静,这个呼吸声很平稳都听得见。于是几个人抬着他往镇上客栈走。
天色有点暗了,大家都点燃火把围在周围,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见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突然,大将军紧闭的嘴唇微微张开,吐出一口浊气,随即胸膛开始有节奏地起伏。那呼吸声平稳而绵长,在此时格外清晰,仿佛春风吹过竹林般令人心安。
"成了!"赤炎魁抹了把额头的汗珠,粗犷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几个亲兵小心翼翼地抬起担架,生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平稳呼吸。火把的光影在众人脸上跳动,映照出他们如释重负的神情。
只是韩斩依然眉头紧皱,这里离东陲城并不远,大将军本该镇守东陲城,可是如今却变成这般疯癫模样。
一行人抬着担架,穿过青石板铺就的巷弄,来到镇子东头一座三层高的木楼前。这酒馆虽不似城中那般雕梁画栋,却因着东陲港口的便利,规模着实不小。+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粗壮的榆木门楣上挂着块饱经风霜的招牌。
赤炎魁伸手推开厚重的橡木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酒香与炭火烘烤的温暖气息。
厅堂宽敞得能摆下二十余张方桌,四角立着粗粝的松木柱。几个跑堂的伙计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正麻利地擦拭着桌面。
柜台后的掌柜是个满脸风霜的老者,见众人进来,忙放下算盘迎上前。"几位军爷..."老掌柜搓着手,目光扫过担架时突然顿住。
他颤巍巍地凑近担架,仔细端详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这...这不是村口那个疯疯癫癫的老乞丐吗?怎么..."
"放肆!"韩斩剑眉一竖,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位是镇守东陲城的大将军。如今遭人暗算,神志不清,我等正在追查缘由。"
掌柜的顿时噤若寒蝉,手不自觉地搓着围裙边角:"军爷恕罪,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他偷眼打量着担架上的人,又迟疑道:"只是...这人若真是大将军,在小店出了什么岔子..."
赤炎魁拍了拍掌柜的肩膀:"老哥放心,我已用银针为他疏通了经脉,现在只需静养。"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要几间房子,其中开一间最好的上房,再准备些清淡的吃食。"
"说来惭愧,这位...这位大人近来常在官道上拦阻过往客商,闹得人心惶惶。小店已经半月没接到像样的生意了..."他叹了口气,回绝了赤炎魁的银子:"如今军爷们将他医好,倒是解了我们的困局。这房钱,就免了吧。"
待众人各自回房安顿,赤炎魁与韩斩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背着大将军登上楼梯。最好的房房位于三楼尽头,推开雕花木门,只见屋内陈设虽不奢华,却收拾得格外整洁。
楠木床榻上铺着新晒的被褥,窗边小几上还摆着个粗陶花瓶,插着几枝野山茶。
两人轻手轻脚地将大将军安置在床榻上。赤炎魁探了探他的脉象,低声道:"脉象平稳多了,只是神志还未完全清醒。"韩斩点点头,顺手将窗子推开一条缝隙,让夜风带着草木清香徐徐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