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敬畏,异乡之人。”那先朱那沉声说道,他显然对派蒙一再质疑他们的计划感到不满。
就在这番争论陷入僵局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左钰,终于缓缓地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颗投入了死水潭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那份狂热与固执所构筑的平静。
“很有趣的理论,那先朱那先生。”左钰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那笑容温和,却又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锐利,“争斗维持了世界的存在,这个观点,从某种宏观的角度来看,并不能算错。秩序与混乱,创造与毁灭,圣光与暗影,它们如同宇宙的两面,在永恒的对抗与转化中,构筑了我们所认知的一切。”
那先朱那听到这番话,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最没有威胁的男人,竟然能如此轻易地理解他理论的核心,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然而,左钰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脸上的那一丝赞赏,瞬间凝固了。
“但是,”左钰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像一把无形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向了那先朱那理论最脆弱的核心,“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你所看到的,并非是世界的本质,而仅仅是它在提瓦特这片土地上,所呈现出的一种‘表象’。你将世界的脓疮视为常态,将法则的扭曲当做真理,将一场本可以被治愈的病症,误解成了生命不可或缺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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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那先朱那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学说,正在被对方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进行着降维打击。
“你说天空的幻象映照着地狱,所以认为天空并非完美。”左钰的目光扫过那片紫色的天空裂隙,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在看一幅不甚完美的画作,“那么我告诉你,所谓的天空,也并非只有一个。你头顶的这片天,本就是一层虚假的帷幕,是更高位的存在为了隔绝凡俗的窥探而设下的屏障。而那道裂隙,也并非是地狱的倒影,它只是这块幕布被一股污秽的力量侵蚀后,撕开的一道小小的口子,让你们得以窥见幕布之后那无尽黑暗的一角罢了。你们穷尽一生去研究幕布上的一个破洞,却从未想过,掀开幕布,去看看真正的天空是什么样子。”
“这…这不可能!胡言乱语!”那先朱那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有些尖锐,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对方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彻底颠覆。
“至于牺牲……”左钰的目光转向了斯露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温和与怜悯,“小家伙,你的使命感值得敬佩。但你同样弄错了一件事。神鸟西摩格的伟大,不在于它化作灵光的那一瞬间,而在于它在化作灵光之前,为了守护这片大地所做的一切努力。牺牲,是它在尝试了所有办法都无效之后,所做出的最后、也是最无奈的选择。它是一种悲壮的终结,而非值得庆贺的开端。”
他看着因自己的话而陷入呆滞的斯露莎,声音变得更加柔和:“你的存在,是为了净化污秽,是为了让这片大地重获生机。而生命,才是这一切的最终目的。一个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珍视的存在,又如何去守护他人的生命?你口中的‘离渡之仪’,与其说是传承,不如说是一份被后人误读了的、充满了遗憾与不甘的遗书。那先朱那先生,你抱着一本写满了悲伤的遗书,却想将它当成庆典的流程来执行,你不觉得,这才是对英雄最大的亵渎吗?”
一番话,如晨钟暮鼓,狠狠地敲击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派蒙和荧怔怔地看着左钰,她们从未想过,一个看似简单的“牺牲”背后,竟然还蕴含着如此深邃的道理。那先朱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辩才,在对方法则般的论述面前,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斯露莎更是彻底呆住了,她小小的身体在半空中微微颤抖,左钰的话语,如同千万根细针,刺破了她那层由骄傲与使命感编织而成的坚硬外壳,让她第一次开始思考,“牺牲”之外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那先朱那终于从巨大的震撼中找回了一丝理智,他死死地盯着左钰,仿佛想从他那平静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破绽,“本来我也得过去‘荼泥黑渊’那边考察,来为‘离渡之仪’做准备。你们不如就一起来吧,曾经通往世界之外的裂隙留下的痕迹,你们应该也想看看吧!等看到那里的景象,想必你们就会理解了。”他试图用事实来反驳左钰那看似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