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缓慢褪去、消失，但他们眼神深处残留的恐惧与茫然，却如烙印般难以磨灭。

江边，狂风吹过。

张牧云身体剧烈地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首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彻底陷入了昏迷。在他失去意识的瞬间，右臂上那一度蔓延至胸膛、闪烁着不祥幽蓝光芒的鳞片状纹路，如同退潮般迅速隐去，只在皮肤深处留下几道淡淡的、若隐若现的痕迹。

不远处的废墟之上，罗三水跪倒在地，佝偻的身影剧烈地颤抖着，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每一次都咳出大滩大滩带着暗红血丝的浓痰，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

而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内，刺眼的屏幕光照亮了齐雅书苍白的脸。

她眼镜后的虹膜中，那机械齿轮状的纹路不再疯狂转动，而是彻底固化下来，稳定地散发着幽幽的、非人的蓝色冷光。

她身上的那种被外力操控的僵硬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高度亢奋的精神状态。

她完全无视了周围的混乱和询问，手指在键盘上快得留下残影，双眼死死盯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一行行来自洛书残片在最后时刻释放出的、庞大而混乱的数据流。

良久，她停下了动作，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却又无比冰冷的弧度。

她用一种近乎梦呓、却又带着非人漠然的语调，喃喃自语：

“…能量模型…时空曲率…不…不对…这不是简单的空间稳定器…”

“…这是坐标…”

“…一个指向遥远过去的…不，是指向另一个维度的…”

“…星图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