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破开夜色笼罩的江面,引擎的轰鸣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齐\盛,暁/税·罔- ?追·罪`鑫,漳?节*
葛洲坝的庞大轮廓被远远抛在身后,融入了岸边连绵的山影。
张牧云站在船头,任由冰冷的江风拍打在脸上,那股从鱼嘴镇古碑吸取的地气,此刻己不再是初时的狂野奔流,而是化作一股沉稳厚重的力量,潜藏在他右臂的镇河龙玺之中,与他的血脉隐隐呼应。
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感觉到周围的水汽似乎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丝丝缕缕融入体内。
过去那种驱动【水脉操纵】后针扎般的刺痛和虚脱感,己然减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得心应手的掌控力。
他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仿佛整条长江的水脉都在向他低语,诉说着深藏水底的秘密与脉动。
“下一个地方,叫‘白鹤梁’,”罗三水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佝偻着身子,裹紧了身上的蓑衣,即使在快艇的驾驶舱里,也仿佛离不开那件象征身份的行头,“涪州城外,江心的一道石梁,枯水期才露出来。上面刻满了唐宋以来的水文石刻,还有不少…邪乎的玩意儿。”
张牧云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定着前方被探照灯切开的黑暗水域。
“齐雅书给的坐标,指向石梁附近的一处水下深潭。”
“深潭?”罗三水咂摸了一下嘴,从腰间解下那永远不离身的酒壶,灌了一口雄黄酒,浓烈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那地方邪性得很。老辈人说,那潭底下镇着东西,水文石刻不光是记水位,也是一道符,一道锁。咱们这是要去撬锁眼儿了。”
快艇沿着长江逆流而上,两岸的灯火逐渐稀疏,城市的喧嚣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连绵起伏的墨色山峦和偶尔闪过的渔火。^精+武¢小′税-旺^ ?已-发+布-醉?鑫!漳\劫,
江面愈发开阔,月光洒下,给墨绿色的江水镀上一层诡异的银边。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和泥土的腥味,偶尔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古老水域的阴冷气息。
数小时后,快艇在一片开阔的水域缓缓停下。
远处,隐约可见涪州城的灯火轮廓。
江心,一道巨大的黑色礁石带在月光下显露出模糊的脊背,正是那传说中的白鹤梁。
根据齐雅书提供的精确定位,目标地脉节点,就在这片水域下方,一个以漩涡和暗流著称的深潭区域。
“就这儿了,”罗三水眯起独眼,用仅剩三指的右手掐算着什么,脸色凝重,“水气不对,阴得瘆人。下面的东西,怕是不好惹,”他从怀里摸出几张黄纸符箓,沾了口唾沫,分别贴在船舷西周,“聊胜于无吧,希望能挡挡小鬼。”
张牧云深吸一口气,右臂的镇河龙玺开始微微发热,传递出一种渴望。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下方深水区域,一股磅礴却又混乱的地脉能量正在躁动,如同被囚禁的野兽。
“我下去。”张牧云开始穿戴潜水设备,动作简洁利落。
“小子,你可当心!”罗三水叮嘱道,“这地方的水流古怪得很,别被暗流卷进去。还有,那潭底的东西,尽量别惊动。咱们取了地气就走。”
张牧云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抱臂后仰,冰冷的江水瞬间包裹了全身。
随后,他启动潜水推进器,朝着深潭潜去。
越往下,水压越大,光线也迅速消失,西周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只有潜水头灯的光柱,在浑浊的水中艰难地开辟出一小片视野。
【水脉感知】全力展开,他能清晰地“看到”周围水流的复杂轨迹,无数暗流如同毒蛇般在黑暗中潜伏、交错。^z¨h¢a*o_h/a\o~z^h^a~n,.?c¢o-m-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股地脉能量的源头,散发着一种极度阴寒、充满暴戾的气息,远比鱼嘴镇的古碑要强烈得多。
很快,他抵达了潭底。
这里并非平坦的河床,而是一片嶙峋的黑色礁石区,奇形怪状,如同某种巨兽的骸骨。
地脉能量的中心,就在前方一块形似卧牛的巨大黑石下方。那石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孔洞,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正从孔洞中逸散出来,融入水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和强烈的负能量波动。
“找到了。”张牧云通过水下通讯器低声道。
“快动手!”罗三水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我感觉有东西过来了!”
张牧云不再犹豫,游到卧牛石旁,将缠绕着镇河龙玺的右臂缓缓按在石头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