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意儿是能驾驭的？”

张牧云没有说话。

他注意到，尽管齐雅书极力保持冷静，但她机械眼闪烁的频率有些紊乱，投射在舱壁上的光点也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躁动。

解析这些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超维数据，对她那与机械高度融合的意识，正造成着难以估量的负担。

“雅书，”张牧云声音低沉，“你感觉怎么样？你的眼睛……”

沉默片刻，齐雅书的声音再次响起，少了机械的冰冷，多了困惑与某种压抑的兴奋。

“我的眼睛，它们像活物一样。它们在渴望，渴望看到更多，理解更多。一些超越我们认知极限的概念，正通过这些数据，涌入我的意识。这感觉，很奇特，也很危险。”

罗三水猛地站起身，木质化断臂处，几根新生细小藤蔓不安地抽动。

“丫头，你得小心！那些玩意儿，看多了听多了，魂儿都会被勾了去！老夫年轻时见过一个懂行的，就是多看了几眼古墓里挖出来的邪门图册，三天后就疯了，抱着块石头喊妈，最后活活饿死在江边，尸体都让鱼啃烂了！”

他的警告带着湘西秘传的古老智慧，对这种未知污染有着本能警惕。

“我知道风险，罗老，”齐雅书回答，“但我们必须掌握这些信息。只有了解敌人，才能对抗他们。为了长江，为了张青鸾，我必须继续。”

提及张青鸾，张牧云的心猛地一揪。

就在这时，齐雅书的机械眼再次闪烁，紫色光芒持续数秒才缓缓隐去。

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异。

“等等，这个图案！”

她的机械眼在解析完一个异常庞大的加密数据块后，意识中，闪过一个极其模糊，却又让她感到莫名熟悉的图案。

那是一个由无数扭曲触手构成的阴影，充满了亵渎与疯狂的意味。

“这个图案……”齐雅书的声音有些发颤，这对于一向冷静的她而言，极为罕见，“我见过，在张青鸾的日记里！那些她无意识画下的涂鸦，其中一个，与这个高度相似！”

张牧云霍然起身，右臂的龙玺图腾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裂纹处隐隐传来灼痛。

青鸾的日记？归墟的加密数据？

两者之间，竟然存在着如此诡异的联系！

齐雅书的呼吸（如果机械维生系统能称之为呼吸的话）变得急促。

“我的机械眼，它们在刚才解析那个数据块，特别是那个图案的时候，似乎无意识地与某种更深层次的信息网络，建立了连接。一个，不属于我们这个维度的网络……”

她的话音未落，临时指挥部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滋滋作响。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仿佛从虚空中渗透出来，让张牧云和罗三水同时打了个寒颤。

维生舱中，齐雅书机械眼投射出的光芒骤然变得极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

“它……它们在回应……”齐雅书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