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那些留在州府里的几个官员说,城内不少家资殷实的富商,在疫情初起时,也卷着钱财逃去北边了。
所以城里如今还留着许多占地宽广的酒肆茶楼。
张景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将其尽数改成了隔离坊,让疫民尽早住进去。
而此刻,张景正站在酒肆前看着百姓在登记入住。
“张大人!”
忽然,他身旁传来几声呼喊,低头望去,见是提着竹篮的老妇人和抱着孩子的汉子。
他们正是昨日搬进州府的那几家疫民的家眷。
老妇人手里攥着块粗布,见到张景,眼圈先红了。
“俺们也帮不上啥忙,这是家里最后点白面,蒸了些馍馍给大人和弟兄们垫垫。”
她声音发颤,撩起布巾露出里头热气腾腾的馍馍,“要不是大人,俺家老头子怕是……”
老人没再说了,而是任由张景将其扶着坐了下来。
而那汉子抱着的小孩也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张景,虽然小脸上还带着病后的苍白,但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只听他却脆生生喊了句“谢谢大人”。
此情此景,张景心头也暖了几分:
“大家快别这样,都是应该做的。你们安心养病,比啥都强。”
周围围观的百姓也渐渐围拢过来,听着这几句对话,有人抹起了眼泪。
近来疫灾肆虐,官府不管不顾,他们早已没了指望,是张景这几日的举动,让死寂的沧州城总算透进点光亮。
“张大人,您真能把这疫情治好吗?”有人怯生生问。
听闻此话,张景掂了掂手里的馍馍,转身面对众人,朗声道:
“我不敢说大话,但只要有我在一日,就绝不会让疫情再蔓延半分。”
“疫情一日不退,我张景亦是不退!”
话音落下,人群里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叫好声此起彼伏,连正在砌墙的工匠都停下手里的活,眼神闪烁着朝这边望来。
张景笑着摆手,随即他眼角余光却瞥见街角站着一道绿衣身影。
那人依旧戴着面纱,身姿纤细,正静静地望着这边。
正是他前日在城外见过的柳老板。
张景心头微动,拨开人群朝那边走去。
“那日在城外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张景拱手笑道,
“不知今日来找在下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