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各州设刺史辖治,有些地界还允许江湖人自管自事,所以那些江湖之人对安渝和大铭就是两个态度。”
“那些身为大铭子民的江湖中人,虽说未必会投奔安渝入伍,但愿意在大铭参军抗敌的,寥寥无几。”
张景听了这些话,心中顿时翻起惊涛骇浪。
他望着柳蘘,眉头微蹙:
“那为何两国之战时,安渝还会大败?”
柳蘘闻言轻笑一声:“这并不奇怪。”
“你要知道安渝疆土尚不及大铭一半,却还能与大铭僵持七年之久,这才算是真正的不可思议。”
“更何况,像宗师这般的恐怖存在,大铭就有四位。任凭其他的江湖势力再如何反感,也终究不敢做得太过火。”
张景这才恍然,默默点了点头:
“所以大铭自然不会再得罪苏流这般顶尖的江湖势力了。”
“不错。”
柳蘘轻轻颔首,接着道:
“但苏流打心底里还是厌弃大铭朝廷的,否则也不会带着弟弟住在这远离京城的沧州。”
说完这话,柳蘘的神色忽地有些动容,声音也微弱下去:
“张大人,你知道吗?其实我和苏流也是一类人……”
张景闻言一怔,略带疑惑地扭头看向她。
却只见柳蘘缓缓抬起手,指尖勾住面纱的系带,轻轻一扯——
那块素白的面纱飘然落下,露出了一张极为秀美的脸庞。
但……
那上面不知为何,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疤痕!
疤痕纵横交错,像是被利器反复划过,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小的时候我因容貌出众,被爹娘卖给京城一户权贵。”
柳蘘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不曾想那权贵有着怪癖,不仅划花了我的脸,还逼着我吞下许多石子,如今这喉咙……算是彻底废了。”
她说着,又从嘴里吐出一块小巧的木塞,声音也顿时变了调,不再是先前的清柔,反倒变得有些不男不女:
“当年若不是薛老途经救下,想必我早就死在那宅院里了吧?”
她凄然一笑,看得让人心里发沉。
张景只觉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而那沉重感却并非来自先前的伤势。
他定了定神,撇开这令人窒息的话题,看向柳蘘的眼睛,轻声问道:
“薛老?莫非柳老板是一位肃正卫?”
柳蘘点了点头:
“不错。沧州离京城遥远,又靠近安渝,薛老便派我来此处盯着,正好我也不想再回京城。”
张景听后若有所思,随后目光一转看向柳蘘的双眼,语气沉重道:
“既如此,在下倒是有个问题想问柳老板——”
“你可知这沧州的疫情,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