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我的贵客先生!”
丁大贵立刻苦着脸叫屈,双手夸张地摊开,身体却如同滑溜的泥鳅,不着痕迹地后撤半步,精准避开了对方因暴怒喷溅的唾沫星子。¢纨! * +神\栈/ ¨已^发,布/最`鑫+蟑-截?
脸上那油滑又无奈的笑容,像一张精心绘制的面具:
“规矩!规矩大过天呐!货主定的死规矩,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到交易时才能见真佛!”
他手指点着空气,仿佛在数着无形的威胁:
“您想想,这‘西洋参粉’就独一份!多少双眼睛红得滴血盯着呢?要是提前露了相,或者有个闪失……”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笑容里渗着寒意:
“我丁大贵这颗吃饭的家伙,连带这祖传的铺子,可就全交代了!再说了……”
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绵里藏针,意味深长:
“如今这平安县城的地界儿,可是八路李长官的独立纵队当家!街面上太平着呢,货主也信得过李长官定下的规矩。-6?吆?看`书-枉? ¢庚^新·嶵~哙\”
他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带着无形的重量:
“您要是不信这规矩……那实在对不住,我丁大贵,真帮不上您这个忙了!”
最后一句,看似无奈告饶,实则亮出了底牌——点明谁是此地真龙!那潜台词赤裸裸:在李云龙的地盘上,是虎你也得给我卧着!
竹下森也的脸“唰”地涨成猪肝色!
镜片后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几乎要喷出火来!
丁大贵的话,句句如毒针,精准地刺穿了他所有的软肋——
独立纵队的铁腕掌控!
货主滴水不漏的规矩!
尤其是那“仅此一份”的绝杀令!
强抢?
在这八路重兵盘踞的县城里动手?无异于自掘坟墓!
他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死死盯着丁大贵那张谄媚带笑却寸土不让的脸,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药铺。~6¢腰~看¨书`枉/ -首.发.
几秒钟的对峙,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
竹下森也眼中那择人而噬的暴戾,终于被冰冷的现实和泰山压顶般的压力硬生生碾碎,只剩下扭曲的不甘和深深的忌惮。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屈辱吞下,粗暴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用更加生硬、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一字一顿地挤出命令:
“三天!地点……你定!金条……备好!货……必须真!否则——”
他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
“死啦死啦滴!”
最后的威胁,在这独立团掌控的天地里,苍白得像一张废纸。
“三天?”
丁大贵脸上瞬间“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拍得胸脯砰砰响:
“成!我丁大贵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也一定把话给您递到!至于地点嘛……”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护卫那只始终插在鼓囊囊口袋里的手,
“等货主定了,立马派人知会您!您看这……”
竹下森也厌恶至极地冷哼一声,朝护卫猛地一偏头。
护卫阴沉着脸,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如同扔垃圾般,“砰”一声重重砸在檀木柜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竹下森也看都懒得再看丁大贵一眼,转身就走,步伐僵硬急促,后背的西装甚至被冷汗洇出了一片深色印记。
护卫紧随其后,两人几乎是逃也似的,仓皇地钻入门外的人潮,眨眼消失不见。
首到他们的身影彻底融入街角,丁大贵脸上那副夸张的笑容如同潮水般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封般的凝重和一丝淬了毒的嘲讽。
他看都没看柜台上那袋作为“诚意”的肮脏定金,只是随手抄起那块乌沉沉的铁木镇纸,在掌心用力地、反复地摩挲着,仿佛要擦去沾染上的污秽病菌。
“老西。”
他声音低沉,如同地底传来的闷雷,对着旁边一个看似整理药材、实则眼神精悍如鹰的精瘦伙计。
“让门口‘卖糖葫芦’的老王头跟上去,摸清这两头东洋耗子,到底钻进了哪个耗子洞。”
“给后院传话:‘东洋饿鬼急红眼了,三天后要来啃硬骨头!’让兄弟们把家伙都给我擦亮了!弦,绷紧了!”
他顿了顿,眼中寒芒一闪,如同暗夜划过的刀光:
“再给‘货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