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检查武器弹药，搬运气瓶和绳索。

很快，三艘黑色的快艇被放进了如墨汁般的海水里。

“宋先生，跟我们一艘船吧。”

眼镜男又凑了过来，态度比之前还要恭敬几分。

宋杨点了点头，跟着小泉一郎以及另外三个进化者，跨上了中间那艘最大的快艇。

随着马达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三艘快艇前后错开，朝着勉强辨认出的方向冲去。

冷风夹杂着咸湿的水汽扑面而来，刀子似的刮着脸。

海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暗，没有星月，没有灯塔。

只有快艇前方两道微弱的探照灯光柱，也只能照亮前方十来米的距离，更多的未知，则潜藏在深不见底的幽暗里。

宋杨坐在船舷边，一只手扶着冰冷的栏杆，他能感觉到脚下这艘小船在海浪中起伏，仿佛随时可能被某个水下的庞然大物一口吞掉。

当然，如果真有那种东西出现，他随时可以升空离开。

至于船上的其他人，他就管不着了。

“宋先生。”

身旁的动静让宋杨侧过头。

小泉一郎不知何时挪了过来，紧挨着他坐下。

“你好像对我们岛国人，有些偏见？”

他递过来一支烟，被宋杨摆手拒绝了。

宋杨的目光没有离开远方的黑暗，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有。”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很大。”

空气似乎僵了那么一秒。

快艇上另外三名进化者，都扭过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小泉一郎却像是没听出那份毫不掩饰的恶感，自顾自地点上烟，深吸一口，吐出的烟雾很快被海风吹散。

“我承认。”

他笑了笑，露出两排发黄的牙齿，“我们的先辈之间，确实发生过许多不愉快，历史无法改变，但我们活在当下，不是吗？”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承认了过去，又把话题拉回了合作的立场。

宋杨没有理会。

小泉一郎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像是闲聊般，弹了弹烟灰，问道：

“说起来，宋先生，你见没见过一个叫小泉次郎的人？”

“他是我不成器的弟弟，被人打碎了脑袋，死无全尸。”

这个问题一出，快艇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了宋杨身上。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随口一问，茫茫人海，答案几乎注定是否定的。

然而，宋杨却缓缓转过了头。

他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甚至嘴角还向上勾起，露出笑容。

他首视着小泉一郎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认识。”

小泉一郎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不仅认识认识。”

宋杨的笑容更明显了，他甚至往前凑了凑，用一种分享秘密的口吻的说道：

“而且还是我亲手用消防斧，一斧子，一斧子地砍下了他的脑袋。”

“那家伙脖子上的骨头，可真硬啊。”

“再后来，我把那颗头喂给了野狗，它们吃的很香很香，高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