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脑海里思绪乱飞，等她察觉走了足够远的时候，一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医院旁边的小公园了。~小-说+C!M^S· !免?费+阅?读!

她告诉家里这个孩子的存在了，所以每个月的钱又多了些，不过都被她当做天女散花地送出去了。

哪有什么天生的好人缘，都是拿钱拿脸堆出来的朋友。

也只有这样，在朋友这里，才会有人选她。

林万佳踢了踢石头，钻进公园里，在小人工湖旁边的草地里坐下，托着下巴发呆。

不多时，一袭白褂子在她身边坐下，悠悠道：“事情都交代好了？老李说看到你在散步，我就猜到你在这儿了。”

“明芳。”

张明芳盘腿而坐，一手撑着下巴，闻言瞥她一下，“怎么了？回心转意了？”

可女人向后仰着，躺在草地上，阳光透过头顶的松针，在脸上留下一片斑驳，落在眼尾，恰好藏了诸多情绪。

她语气淡淡道：“幸运会选择我的，对吧？”

“……”

张明芳转过脸看她，许久，“当然了。`看^书¨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林万佳，等下个冬天，带上小家伙一起，我们去爬爬天山吧。”

林万佳踢了踢她的侧腰，笑骂：“你倒是敢想！虽然不远，但得先坐火车到兰州，再进乌市，几十个小时呢，要去你自己哈，我不去。”

张明芳微垂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是啊，怎么那么远，怎么那么慢，怎么都不给她时间。

她拽拽女人的胳膊。

“好吧。”女人认了输，“我跟你去，咱们约定一下，千禧年，在天山跨年，怎么样？”

“……好。”

*

看热闹的人散了，林万佳也走了，店里慢慢就冷清了下来。

今天是个工作日，距离中午还有段时间，只有偶尔转进来看看的闲人，随意地问着价格，只消得一个人去应对就好。.咸￠鱼·看_书!网_ *追*最￠新*章¨节*

越程琦还没理清货，干脆就专心地满屋子看，试着整理清楚林万佳留下的“江山”。

说是蔬果百货，其实蔬菜占比不高，也只有一些耐放的菜，例如萝卜这样的，不需要每天去提货的菜。这也能理解，毕竟林万佳只有一个人，蔬菜需要天不亮去提货，而水果更多是下午拿，其他的百货商品则是由人送来，她肯定要做出取舍。

做出一个利害得当的取舍。

越程琦在纸上分门别类地整理了货——她之前只是充当店员，不需要操心这些，就没管，眼下这里由她们承担管理，她才开始做更细致的整理。

这一整理才让她发现，林万佳保留这个位置最好的铺子的另外一个目的，也就是通过这里做个社区小商店的雏形。

1998年的安市，社区的概念还不成熟，围绕居民区建立商业区的思想也还不成熟，但林万佳现在的做法，就是社区商店的雏形，她甚至已经走通了这条路，等到未来社区群成型，她直接搬店，可以比大部分人都快好几步，而且有自己相对稳定的客源，收益会十分可观。

这个人，才是真正厉害的商业达人，也许苏叶都是在她的启发下才开始做后来的所有事情的。

这么一个达人……

越程琦咬着笔杆，突然觉得有点不妙。

脑袋被重重一拍，少女斥道：“不要咬笔杆子！那玩意儿有毒！”

“早就被辟谣了，没有毒的。”

苏叶瞪她，“哪儿辟谣了？你给我看！”

忘了，现在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穷一点的家里连电视也没有，她们还在过着去林万佳那边蹭电视看的苦日子。

越程琦缩缩脖子，认怂，默默放下了笔。

苏叶怅然，“现在，我们是店长了？”

越程琦：“准确来说是打工仔。”

苏叶又瞪她：“你是我的打工仔！别忘了，你第一次叫我，叫我什么。”

越程琦默然。

要不是苏叶提醒，她还真忘了这是她的姨姨，毕竟苏叶太活泼，活泼到让她恍惚。

在后来，她是绝对不可能听到苏叶那样子跳着把另一个人骂得钻进土里拔都拔不出来的。

少女将这份沉默认作归顺，哼哼一声，向后一躺，“咱俩刚好可以商量一下怎么做生意了。”

越程琦看她。

看那双大眼睛布灵布灵地闪，真诚地看着她。

空气陷入莫名的寂静之中，提出话题的人还在看她，只是眼睛里从一开始的期待渐渐生出了些疑惑，偏偏头，“不能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