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而在一片石林之中,一座半截埋入地底的古老石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石碑不知由何种岩石打造,通体青黑,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四个大字——羽化归真。字迹苍劲有力,透着一股超然物外的道韵。柳知微缓缓走上前,她对这些古老的文字有着天生的亲近感。她伸出手指,想要拂去碑面积累的尘土,轻抚那深刻的笔画。然而,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羽”字一撇的瞬间,异变陡生。她的指尖毫无征兆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划破,一滴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滴落在石碑之上。鲜血仿佛拥有生命一般,迅速沿着字体的笔画蔓延开来,那四个原本青黑的大字,瞬间被染上了一层妖异的血色。紧接着,在“羽化归真”四个大字下方,石碑的表面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一行全新的、由血色构成的娟秀小字,缓缓浮现。“昔日背叛者,今朝归来时。”这行字,仿佛是专门为他们而显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每个人的脚底升起。柳知微猛地收回手,回头看向郭清,她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惊、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探究。“看来,”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是第一次踏入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郭清身上。他怔怔地看着那行血字,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背叛者……是我吗?我究竟,背叛了谁?就在这时,郭清的眼角余光瞥见,身后不远处的密林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是那个祝山守将!他没有跟来,却也一直没有离去。郭清心中一动,快步走到那人消失的地方。地面上,只静静地躺着一枚古旧的铜铃。正是守将之前腰间所佩戴的那枚。他弯腰拾起,铜铃入手冰凉。他轻轻晃动,铃声清脆,却带着一丝空洞。他察觉到一丝异样,仔细捻动铜铃,竟发现铃铛的内壁夹层中,似乎藏着什么。他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撬开夹层,一张被折叠得极小的纸条掉了出来。郭清颤抖着手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两行字,字迹与石碑上的血字一样娟秀,却充满了力量。“青羽未死,她等你百年。”一瞬间,仿佛有什么禁制被打破了。白七的狠话,石碑的血字,阿满的梦境,以及这张纸条,所有的线索在郭清的脑海中汇聚成一道洪流,猛烈地冲击着他记忆的堤坝。他死死地握紧了那枚铜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百年……一个多么漫长而绝望的数字。他抬起头,望向石碑后方那片被苍茫暮色与氤氲雾气笼罩的深谷,那里,就是羽化谷的入口。也就在这一刻,一个无比清晰,却又无比陌生的名字,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在他的灵魂深处轰然炸响。羽清瑶。他们只能加快脚步,朝着地图上那个被朱砂标记的“羽化谷”前进。然而,“归墟”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在一条狭窄的山路上,七道黑影如鬼魅般拦住了去路。为首之人,正是曾在祝山与郭清交过手的白七。他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冷笑,手中把玩着一只由影子构成的乌鸦。“郭清,我说了,你逃不掉的。”白七的声音沙哑而刺耳,“你身体里流淌的,终究是归墟的火种。背叛者,只有死路一条。”郭清没有说话,只是将阿满和江婆婆护在身后,陈九娘和柳知微也各自亮出了兵刃,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你终究是归墟的人。”白七再次强调,仿佛是在宣判郭清的宿命。这句话,像一根针,刺中了郭清心中最敏感的地方。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不再有丝毫的迷茫与犹豫。他体内的那股力量,那被白七称为“归墟火种”的力量,在此刻前所未有地沸腾起来。“我是谁,轮不到你来定义!”一声怒喝,郭清掌心的金红色火焰再次腾空而起。这一次,火焰没有停留在他的掌心,而是在空中猛地舒展开来,化作一只翼展近丈的巨大火鸟!火鸟通体流淌着熔岩般的赤金光芒,双目是两颗璀璨的曜日,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鸣,带着焚尽万物的炽热,直扑白七而去。白七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郭清对火种的控制竟精进至此。他冷哼一声,手中那只影鸦骤然变大,化作一道漆黑的流光迎了上去。火鸟与影鸦,光明与黑暗,炽热与阴冷,在狭窄的山道上轰然相撞!“轰——!”一声巨响,爆发出刺眼欲盲的光芒。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