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咳嗽,江映梨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脚一顿,背影有一丝懊恼。
“咱,咱们先去看看爷爷,他也盼着你来呢!”
他又松开手,推开门让她们进去,江映梨不动声色收回打量的视线,跟着袁砚舟进屋。
屋里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药香气。
被子外的手干瘦,白净,和她在村里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一个天一个地。
站在离床还有两步的位置,她观察着老人的呼吸和面色,心中始终存疑。
这脸色不像是有大病的样子,顶多是有些基础病折磨,脸色憔悴。
肩膀被揽上,江映梨看向下颚线紧绷的男人,忍着没挣扎。
“爷爷,映梨来了,你不看看吗?”
咳咳两声,老人睁开眼,露出清明的眸子,眼里都是经历后留下的淳厚阅历。
“这就是小江?凑近点我看看。”
肩膀被捏了下,江映梨怀疑他也看出老爷子是装的,顺从上前弯下腰。
老人眼皮耷拉,遮住一半琥珀色的眸子,眸子里翻涌的思绪江映梨看不懂。
怀念、开心、亦或者是惆怅。
“你有一双和你爷爷一样的眼睛。”
“我爷爷……”
江映梨似乎已经记不清爷爷的脸,只记得他镜片后的眼里总是藏着淡淡忧伤。
手腕一重,老爷子收回手,而她手上多了一枚金编丝纹手镯,正在暖阳下泛着金光。
“这是砚州奶奶的陪嫁,有一双,一枚给了你大嫂,一枚给你。”
江映梨瞬间反应过来,来接他们的人就是他大哥大嫂。
因为那女同志手上也有一枚和这个一样的手镯,自己还看了好几眼。
老爷子捂着嘴疯狂暗示:
“咳——年纪大了,我就希望能在我死之前,看见两个孙儿婚姻幸福,最好,咳咳咳——还能让我抱上曾孙。”
袁砚舟微微蹙眉,又无奈,“爷爷,你骗我回来就打的这个主意?”
“骗?谁骗你了!你自己不努力,为了逃婚还跑山里去,要不是江家这次灾难,你能主动联系映梨?”
因为激动,老人连咳嗽都忘记了,跟个炮仗似的一整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