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此时眼眶泛红,泪水滴落。+二,8\看,书/徃^ \免.肺·岳+黩,他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悲痛,郑重点了点头。那坚定无比的模样,仿佛在这一瞬间,复仇的火焰已在他心底迅猛地熊熊燃起。
庄周母亲迈着迟缓的步伐缓缓走来,手中稳稳地捧着热气腾腾的馒头和香气四溢的肉。她的眼神之中,满是深深的悲痛与无尽的慈爱。她轻声说道:“儿子啊,你父亲这一生,为了供你上学读书,忙里忙外,不辞辛劳,自己却省吃俭用,舍不得吃一点好的,舍不得穿一件好衣裳。如今,他要踏上那遥远而未知的路途了,你好好祭奠一下他,让他能吃饱些,往后再也不用忍受饥饿之苦了。”
庄周点点头,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缓缓接过母亲递来的食物。他缓缓跪在父亲的棺木前。他的哭声在寂静无声的灵堂中不断回荡,带着无尽的愧疚之情:“爹爹,孩儿实在是不孝啊,过去孩儿不懂事,错怪了您,还总是惹您生气。您是孩儿心中最最伟大、最好的父亲!爹爹,您快吃些馒头,吃肉。您放心,孩儿一定会为您讨回公道,定要让那仇人血债血偿!”
几个女人迅速围到田珞身边。¢如,雯¨徃+ ′追*醉\鑫·彰`结?庄周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孩子,节哀呀,你叔叔在天上肯定不愿见你这么伤心。”
田珞慢慢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带着哭腔说:“我明白,可心里实在太难受了。叔叔一直待我如亲闺女,他为我而死,我觉得天都要塌了。”
奶奶被人搀扶着,脚步颤颤巍巍地走来,白发在风中飘动。她满脸泪水,声音发抖:“珞珞啊,你叔走了,日子还得继续。你这份孝心,他在地下也能安心啦。”
田珞紧紧握住奶奶的手,语气坚定:“奶,您放心,我说到做到。以后家里的事儿我来扛,一定撑起这个家!”
庄周的奶奶、母亲,还有周围前来吊唁的邻居们,都深深沉浸在这一片哀伤的氛围之中。那此起彼伏的哭声,仿佛是一首饱含悲痛的挽歌,在空气中久久飘荡,迟迟不肯散去 。
正午时分,庄顺安葬。
棺木被人抬着出了庄家院门。
十六岁的庄周扛着白幡,他瘦得就像他扛着的用细柳杆“安葬棍”。庄周身后跟着曹商。庄周哭着,哭声惹得鸟儿悲鸣。庄周用泪水模糊的双眼,看着自家的茅房,看着身后父亲的棺木,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奶奶与母亲,看着许多帮忙办丧事的乡邻,然后把泪眼模糊无助的目光投向茫茫的原野,他在泪眼中看到了空中被风吹起的一片树叶,他何尝不是这片树叶呀!他心里感觉空荡荡的,形单影只的他,成了庄家唯一的男人,从今日起开始了自己孤独艰难的人生路……
邻居不敢看看庄周,不忍心看这个成为孤儿的孩子。¨x~x,s/w!k_.¨c¨o·m!
田珞低着眉,抿着樱桃口,看着庄周哭泣,自己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流。她已经懂得自己没过门不能穿孝的道理了。田泰绷着脸,皱着眉,训斥她:“回家哭去!”王夫人好一顿劝说,你十六岁也不算小了,回家哭吧。
田珞哭着回了家,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全身颤抖着哭泣,被子已经盖不住她的哭声。
王夫人搀着庄老妇人哭,曹醛媳妇丁夫人搀着周惠明一边劝一边落泪。
庄南的小河水“汩汩”哭泣,田野里的花草悲哀点头,庄家多难啊!
庄顺就埋在庄强坟墓的前面,在村南小河南岸自家开垦的田地里。
办完父亲的丧事,庄周呆呆地蹲坐在东屋门槛上,双手抱着蜷曲的双腿,眉宇间凝聚着对父亲深切的思念。他望着那把五弦琴:琴体由独木雕成,中空,构成音箱,面板和底板代表天空和大地。父亲弹琴的乐音,仍萦绕在耳边。可天空大地没有了,只有他这个独木了。
奶奶静静地,流着悲伤的泪水,劝孙子吃饭。母亲周惠明的脸白得像白纱布,双眼红肿,瑟瑟抖动的睫毛像在水里浸泡过一样,她紧咬的嘴唇渗出一缕血痕:“周儿啊,你吃点东西吧,快快长大,奶奶与我以后只有依靠你了……”
庄周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捂着脸又大哭起来,泪水不住地往下流,他感觉心都要碎了。庄周病倒了,睡在东屋的床上,吃不进饭,睡不着觉,一直在哭,不停流泪,眼肿得像核桃瓢子。
灯火不安地摇曳,风儿悲哀地摇着身子,像痛哭的小女孩儿,扭动着柔软的身子。
奶奶与母亲吓坏了,不顾得悲伤了,悲伤全化成对庄周的担心。奶奶给他做了鸡蛋面,还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