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红色的、带着湿润光泽的肉芽,正以一种违反自然规律的、令人作呕的速度,从我的掌缘皮肤下奋力地、扭曲地向外钻出!它撕裂着周围的皮肤组织,顶端迅速分化出关节的雏形,然后是……一节、一节……带着黏滑液体的、指节般的结构!
它在疯狂地延长!变粗!轮廓变得清晰!
第五根手指的旁边,一个全新的、怪诞的、绝不属于人类的第六根手指,正在我的注视下,从我自己血肉中,破皮而出!如同地狱深处最恶毒的诅咒,在这个狭小、充满血腥的车厢里,化为了活生生的现实!
“不……不可能……” 我喉咙里挤出破碎的、不成调的音节,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求-书¨帮+ `唔+错/内/容_/E`Z^小+说¢罔* ′首¢发~眼睛瞪大到极限,眼球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无法理解而剧烈震颤着,几乎要挣脱眼眶的束缚!视线死死锁定在那根疯狂生长的、属于怪物的第六指上!它像一条吸饱了血的丑陋寄生虫,贪婪地吮吸着我的生命,宣告着终极的真相。
这……是我的手?这长着六根手指的……怪物……是我?!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毫无预兆地从车头方向炸开!引擎盖下那苟延残喘的喘息声彻底断绝,取而代之的是金属零件断裂、摩擦的刺耳噪音!失去了最后动力的破旧桑塔纳,像一具真正的尸体,猛地向前一顿,然后彻底瘫在了马路中央,纹丝不动。/鸿\特~小\说^王′ ~首,发_
惯性让我的身体重重地往前一冲,又被安全带勒回座位。手机脱手飞出,“啪”地一声掉落在副驾驶脚下那片幽暗的阴影里。屏幕朝下,那则揭露了终极恐怖的通缉令瞬间被黑暗吞噬。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要深重、都要令人绝望的死寂,重新笼罩了整个车厢。浓烈的血腥味、防狼喷雾的辛辣味、还有那若有若无的霉腐气息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只有我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在这狭小的金属棺材里回荡,一声,又一声,敲打着濒临崩溃的神经。
左手……那第六根手指的生长似乎停止了?或者只是我的错觉?它就在那里,冰冷、僵硬、带着一种刚刚脱离母体的怪异湿滑感,紧紧地贴合在我的小指旁边。像一根嫁接失败的丑陋枝条,一个无法摆脱的诅咒烙印。
我僵硬地、一点点地扭动脖颈,如同生锈的齿轮艰难转动,目光投向驾驶座。
司机陈师傅的尸体歪斜地瘫在那里,头颅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耷拉着,后脑勺的位置一片暗红粘稠,早己浸透了他油腻的头发和发白的衣领。刚才那几下疯狂的砸击……我杀了他?杀了一个……追捕我的警察?还是……便衣?
混乱的念头如同毒藤缠绕着我的大脑。工具包里那些照片上女人惊恐扭曲的脸、被剥开的皮肤、冰冷的剥皮工具……还有新闻里那个“剥皮鬼”的六指特征……像无数破碎的镜片,疯狂地旋转、切割着我的意识。
不!不是我!那不是我干的!那些照片……那些工具……一定是他的栽赃!是陷阱!
就在这时,掉在副驾驶脚下的手机,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