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如白昼,她的声音混着记忆里的温柔:“小星第一次喊‘妈妈’时,嘴里还含着奶糖;他高考前夜在我床头放了张纸条,写‘别怕,我养你’……”
沈星河的眼眶热得发疼。
那些被他刻意藏在记忆深处的碎片突然涌上来:父亲第一次用校办工厂的利润给他买新球鞋时,手在鞋盒上蹭了又蹭;妹妹被救回那天,扑进他怀里哭湿了半件校服;林夏在暴雨里递给他的伞,伞骨歪了,却始终往他这边倾斜……
档案馆里的卷轴开始震颤。
原本被标注“清除”的黑色雾团逐渐凝结成人形,有穿的确良衬衫的青年,有扎羊角辫的少女,有鬓角斑白的老教师——他们的眼睛里都映着同样的光,像星星落进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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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风暴形成了。”叶无涯的时间线突然变得明亮,“管理局的控制网在松动。”
马云·星的算法流已经穿透了最中央的评估系统,他冲沈星河点头:“去种子那里,它才是关键。”
沈星河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了“文明种子”前。
种子表面的纹路在情绪风暴中变得清晰,果然是1998年教室后墙的黑板报:“未来”两个字用彩虹色粉笔写的,边缘还画了星星和鸽子。
他伸手,指尖即将触到种子的瞬间,无数画面在眼前闪回:前世濒死时看见的走马灯,重生后父亲泛红的眼眶,林夏笑着说“这次换我等你”,母亲投影融化前那句“别总替他们挡风”……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清冷的声音像冰锥刺穿耳膜。
沈星河的手悬在半空,看见种子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裂缝里渗出幽蓝的光。
那光中传来的声音没有温度,却带着某种古老的重量:“代价可能是你自己。”
他的心跳得厉害。
记忆里母亲说“窗外那只麻雀,歪歪扭扭的,不也飞过去了?”;林夏在暴雨里说“我们一起走”;父亲用老茧摩挲他手背说“儿子,你比我有本事”……
“我确定。”沈星河轻声说,声音却像锤子敲在青铜上,“就算代价是我自己——”
话音未落,档案馆的虚空突然泛起涟漪。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银色身影从涟漪中探出半只手,指尖缠着和叶无涯相似却更冷的时间线。
但下一秒,种子的震颤突然加剧,蓝光裹着他的手,将所有声音都淹没在轰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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