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办公室的路不长,院长却走得脚步虚浮,额头的汗就没停过。?2`8_l\u`._n`e′t¢
方承奕被几个人连扶带架地拖走了,走廊里的窃窃私语在沉重的关门声后彻底隔绝。
这间临时腾给“贵客”的办公室空旷得有些过分,散发着消毒水和新家具混合的味道。
沉知棠在靠窗的椅子上坐得很踏实,低头小口喝着院长刚奉上的热茶,试图驱散打人后手指深处那点挥之不去的的麻意。
一道阴影无声笼罩下来。
楚墨衍无声地站在她椅背旁侧的阴影里,身形绷得很直。
他默默地弯下腰,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巾,动作很轻,极其小心地去擦拭她刚才握茶杯,无意蹭到的水痕。
霍承砚冷淡的目光掠过来,语气平稳得听不出情绪:
“你可以出去了。”这句驱逐,是对着楚墨衍的。
沉知棠闻声一喜,下意识转头看霍承砚:“真的,你不追究他?”
霍承砚的目光未曾落在她身上,只是微微抬着,锁定了她背后的阴影。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什么温度。
楚墨衍擦拭的动作顿住,薄薄的纸巾被他指尖捏得微微变形。
他没有看霍承砚,只垂着眼帘盯着沉知棠侧过去的纤细后颈,声线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固执。
“我想留下来,”他喉咙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吐出那几个字,“陪大小姐。”
外面的响起的上课铃声打破了平静,霍承砚终于将视线从楚墨衍身上收回。墈书屋 首发
沉知棠被他那份近乎顽固的话刺了一下,心里有些微妙的发堵。
她轻轻拍了拍楚墨衍一直僵着的小臂,隔着布料,能感觉到下面绷紧的肌肉。
“行了,你先去上课。”
她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点哄人的意味,“打架的事我来担着,你别担心。”
她顿了顿,又认真地补了一句。“我说了会处理,就一定会处理。”这已经是她目前能给出的最重的承诺。
楚墨衍的身体似乎更僵硬了。
他那张总是缺乏血色的脸上几乎看不到情绪,只有紧绷的唇线泄露了一丝极力忍耐的痕迹。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只是朝着她的方向,非常轻、非常快地躬了躬背脊。
视线再次抬起时,终于短暂地迎上了霍承砚的目光。
不再是刚才那种卑微的顺从姿态,那双浅茶色的瞳孔深处,像结了层薄冰,冰冷、阴郁,充满了某种无声的抗拒。
只是这情绪快得象幻觉,一闪即逝。
他迅速垂下眼帘,恢复了惯有的温顺,然后转身,没有再看沉知棠一眼,退了出去。门被带上的声音轻而沉闷。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
沉知棠刚呼出一口气,转过身,就对上了霍承砚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兰?兰÷|文*学? )?)免?D·费+{阅?t读-:
那目光穿透力极强,仿佛她所有小心思都无所遁形。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沉知棠努力压下心头的慌乱,手指下意识绞紧了膝盖上的风衣。
“霍承砚…你不会真打算撒手不管吧?你明明刚才”她指的是刚刚教室走廊上他为自己解了围。
“刚才?”
霍承砚终于开口,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点了两下,发出笃笃的轻响。
“刚才我不过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他的声线清洌如山涧冷泉,没什么起伏。
“解决麻烦,不等于纵容制造麻烦的人。”
沉知棠一怔,漂亮的杏眼睁圆了:“纵容?你是说楚墨衍?”
沉知棠心头剧痛。她猛地站起身,胸脯因为情绪的冲击而微微起伏:
“这件事不是楚墨衍的错!他是为了维护我才动的手!以前是别人欺负他是”
她想说“是以前那个冒牌货在害他”,却在话出口的瞬间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咽了回去。
巨大的委屈和无处申诉的憋闷像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