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遍问魂宗残卷...所有关于蚀日的记载,最后都指向'妖神之心'。′衫?叶/屋. \更′辛!醉`筷/"
风突然大了。
废弃民居的破门被吹得哐当响,惊得机关鸟扑棱着翅膀飞起来,铜爪勾住苏昭的发绳。
她仰头去抓,眼尾的淡红在晨光里格外鲜明,像团要烧起来的火。
"裴郎。"她忽然握住他的手,把那枚发烫的逆字按在自己心口,"我小时候总做怪梦。"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梦里有片血海,有个声音说...'妖神之女,该醒了'。"
裴砚的呼吸顿住了。
他看见苏昭颈间的银锁突然泛起微光,那是苏府世代用来封印她血脉的东西。
锁扣上的纹路,竟和他在问魂宗密室暗格里看见的黑玉,有着相同的血色脉络。
窗外传来野蒿被踩断的声响。
机关鸟猛地发出尖鸣,铜喙指向后窗——那里挂着的半截红绸,正随着风,一下一下拍打着窗棂。
苏昭的指尖在银锁上轻轻一颤,那抹淡红的眼尾跟着抖了抖。
她仰头看向裴砚时,眼底浮起层水雾,像被风卷起的薄云:"裴郎,我总以为...总以为那是血脉封印松动后的胡话。"她的指甲掐进掌心,银锁上的血纹顺着皮肤脉络往上爬,在手腕处隐入袖中,"可方才你说的黑玉,和这锁上的纹路...连走向都分毫不差。"
裴砚的拇指抹过她眼角的湿意,掌心的逆字仍在发烫,却比她的体温凉些。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闷响——十年前密室里的血腥味突然涌进鼻腔,老宗主的血滴在他手背上的温度,和此刻苏昭的眼泪重叠在一起。"阿昭,"他低低唤她小名,这是他从前在她犯傻时才用的称呼,"你记不记得三年前荒城大疫?
你偷偷翻出苏府药库,在雨里守了七夜给百姓施药。"他扣住她手腕,让那抹血纹贴紧自己掌中的逆字,"你血脉里若真有什么,也只会是...是能镇住蚀日的光。"
窗外野蒿折断的脆响再次传来。
苏昭的机关鸟突然从她发绳上俯冲而下,铜爪精准勾住破门的门闩——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撞开,阿福踉跄着扑进来,后背沾着草屑,额角有道新鲜的擦伤。
"三...三小姐!"他扶着门框直喘气,腰间挂的铁皮水壶撞在砖墙上,发出闷响,"我在西市茶棚听林九的手下说,他们拿了画像在搜人!"他从怀里掏出团皱巴巴的纸,展开时露出半张模糊的炭笔画——正是裴砚昨日替苏昭修机关鸟时,被茶棚说书人瞥见的侧影。
裴砚的瞳孔骤缩。
林九是青阳城新崛起的诡师,半月前抢了苏府的商队补给,当时他替苏昭出头,用问魂宗的"锁魂钉"废了对方两个手下的诡术。"他们怎么会这么快追来?"他捏着画像的指尖泛白。
"我...我听见他们提'妖神之女'。"阿福擦了把脸上的汗,后颈的红痕还在渗血,"有个疤脸的说,镇灵司的人给了悬赏,要活的...活的三小姐。"他突然看向苏昭颈间的银锁,喉结动了动,"方才在巷口,我看见他们往药铺方向去了,王婶的孙子发烧,三小姐前日给过药...他们许是猜我们会去那里。"
苏昭的手指猛地攥住裴砚的衣袖。
她能听见自己血脉在耳中轰鸣,像有千万只虫蚁顺着骨头往上爬。
十年前父母封她血脉时说的"傻丫头要平平安安",此刻突然变成刺,扎得眼眶生疼。"裴郎,"她深吸一口气,把银锁塞进他掌心,"妖神之心的线索...问魂宗残卷里有没有提过藏在哪里?"
裴砚的指腹蹭过银锁上的血纹,脑海里闪过老宗主断气前的眼神——那是种近乎癫狂的灼烧感,像要把最后一句遗言烙进他骨头里。"残卷里说过'妖神之心藏于血脉交汇之处',"他握紧她的手,"苏府祠堂的地砖下有块刻着'昭'字的青石板,我前日替你爹修牌位时发现的。
当年你父亲救我时,怀里抱着的锦盒,和问魂宗密室的暗格纹路一样。"
阿福突然扯了扯苏昭的衣角:"三小姐,西市方向的狗叫停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林九的人惯会用腐尸引开守城犬,现在没动静...怕不是已经摸到巷口了。"
裴砚转身抄起墙角的破扫帚,竹枝断裂的脆响里藏着根三寸长的骨签——那是他用问魂宗宗主的指骨磨的,淬过十年的尸油。"阿福,你去东边废铁铺找老周,就说我要借他的风箱。"他把骨签塞进苏昭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