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黑回到偏房,看见苏昭不知何时翻了身,脸埋在枕头里,后颈的碎发被汗浸湿,粘成几缕。
"对不起。"他将玉牌轻轻放在她枕边,指尖蹭过她蹭花的朱砂,"我不能让你替我疼。"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的一声,惊得院里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
裴砚最后看了眼熟睡的苏昭,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纱帐微微晃动。
玉牌的光映在帐子上,像团小小的、不会熄灭的暖云。
他刚走到院门口,任瑶的铜铃声又响起来,这次更近了,就在影壁后面。
裴砚摸了摸怀里的残卷,脚步顿了顿,最终头也不回地融进夜色里——血月今夜子时会升起来,方砚舟的血契仪式,该他去拆了。
偏房里,苏昭在睡梦中蜷起手指,无意识地碰了碰枕边的玉牌。
暖光顺着她指尖漫开,在她手背上烙下一道淡红的印子,像片刚落下的银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