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一模一样。
他正握着血笔在纸上写什么,笔尖抬起的瞬间,苏昭看清了那行字:合作愉快。
"昭昭!"裴砚的声音从山脚下传来。
苏昭手一抖,飞鸢镜"啪"地撞在岩石上。
她低头时,看见银面人抬起了头——面甲下的眼睛,竟泛着和阿满一样的红。
矿脉深处的废弃洞窟里,万婆婆的血傀针穿透了新尸的眉心。
尸体突然抽搐起来,指节喀拉作响。
她眯起眼,九根血傀针在发髻上微微发烫——这是第三具了。
洞外传来脚步声,很慢,像踩在棉花上。
万婆婆笑了,缺牙的嘴咧开道缝:"来得正好。"她从袖中摸出枚蚀日箭,箭头还沾着新鲜的血,"等裴小友来了,哀家便告诉他...当年问魂宗灭门,是谁在背后递的刀。"
山风卷着松针掠过苏昭的脸。
她攥紧飞鸢镜的碎片,指尖被扎得生疼。
裴砚的身影在林子里晃动,他抬头时,她看见他腰间的银鱼佩——那是他们成婚前夜,她偷偷塞给他的,说"鱼跃龙门,莫负初心"。
现在,那枚玉佩正随着他的脚步轻响。
苏昭舔了舔嘴角的血,对着山风喊:"砚郎!
西北方向有古怪——"
话没说完,她听见矿脉深处传来一声轻笑。
像老树根在地下裂开的声音,又像...血傀针入肉时的轻响。
裴砚的脚步顿住了。
他抬头望向她的方向,月光突然穿过云层,照在他眼底——那里有团火,苏昭从未见过的,烧得极烈的火。
(远处洞窟内,血傀坛上的蚀日令突然泛起红光,银面人手中的血书无风自动,"合作愉快"四个字缓缓渗进泥土里。
山脚下,裴砚摸向腰间的短刃,刀鞘上的并蒂莲被他握得发热。
一场血雨,正顺着矿脉的裂缝,悄悄漫向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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