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臣瘫倒在冰冷的甲板上,空洞的眼神倒映着舰桥冰冷的灯光,口中只剩下无意识的、带着血沫的嗬嗬声。!x^d+d/s_h.u¨.`c+o~m,那承载着朝鲜民族千年乐律精粹、凝聚着他对祖父深沉敬仰与毕生研究热忱的记忆,已在定向删除协议的冰冷手术刀下被彻底剥离,只留下一个用于驱动“天符律反振信标”的、纯粹的逻辑运算核心。
他的牺牲,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投入一块寒冰,暂时遏制了虫洞巨鼎崩塌引发的空间熵增狂潮。归墟号舰体那令人心悸的呻吟与裂痕蔓延终于停滞,在无形的乐律信标指引下,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找到了一处短暂的风眼。
在导航屏幕上,一幅由诸葛青阳视网膜《鲁班书》投射而成的星图锁结构展现在眼前。这星图锁结构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迷宫,错综复杂的线条和节点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神秘而又引人入胜的图案。
然而,这个星图锁结构并不是静止的,它正像一个贪婪的巨兽,疯狂地吞噬着由“八岐”反应堆最后两重青铜密封环转化而来的“太素纯阳真炁”。这些金色的能量流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沿着鲁班锁榫卯结构的虚拟能量通道奔腾而下,源源不断地注入到星图锁结构中。
在这壮观的景象中,藤原浩介的目光几乎要崩溃了。他死死地盯着屏幕,眼中充满了怨毒和绝望。因为这最后两重青铜密封环,是他费尽心机才得到的,而现在却被强行拆解,化为了这股金色的能量流。
然而,这股能量流并没有因为藤原浩介的怨恨而停止,它依旧沿着虚拟能量通道奔涌、填充、耦合。随着能量的不断注入,那原本只是蓝图的星图锁结构开始逐渐变得真实起来。
璀璨的金色光芒从星图锁结构中散发出来,照亮了整个屏幕。这光芒充满了秩序和力量,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仿佛这星图锁结构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图案,而是一个能够修补空间裂痕的宏伟建筑,正在一点点地从蓝图中走出来,成为现实。
金书媛站在舰长席前,冰封的面容下是翻腾的思绪。李舜臣空洞的眼神、朴正宇跪地泣血的画面、以及那三具沉默的青铜人俑,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她的心头。舰长的职责让她必须冷酷,但目睹这些主动或被动的牺牲,那份深埋的“救荒”本能仍在隐隐作痛。_d.i.n/g.d`i-a_n/s¢h!u.k¨u\.?c.o/m?她强迫自己将目光投向导航屏上逐渐明亮的鲁班锁,那是唯一的生路。沈墨白全神贯注地监控着能量注入的稳定性,额角渗出汗珠;诸葛青阳则闭着眼,忍受着视网膜图谱与鲁班锁实体化过程产生的强烈共鸣灼痛,引导着每一丝能量的精准落位。
“鲁班锁结构完成度87%!空间锚点耦合稳定!”墨离的汇报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积极,“虫洞缺口熵增速率被天符律信标压制在临界值以下!预计2分17秒后完成最终闭合!”
希望,从未如此刻般触手可及。
然而,就在这紧绷的弦即将松弛的刹那——
“警告!前方高维空间曲率异常突变!”
“未知引力源锁定!能量读数……超越类星体!”
“虫洞尽头……有东西!”
墨离的警报声调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
主舷窗外,那原本幽蓝深邃、被巨鼎崩塌的灰蓝色碎屑和鲁班锁金光点缀的虫洞隧道尽头,景象骤然剧变!
前方的“出口”并非预想中的星空,而是……一轮巨大到令人窒息的、散发着暗沉青铜光泽的“太阳”残骸!
它并非恒星,更像是一颗被强行熄灭、掏空了核心的青铜巨球!其表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如同巨大电路板般的沟壑与凸起,沟壑深处流淌着粘稠如石油般的暗红色能量流。无数扭曲的、断裂的青铜巨柱如同枯萎的触手,从球体表面刺向虚空。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球体残骸的中心,一个深邃的、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电弧的黑暗孔洞,正如同深渊巨眼般凝视着渺小的归墟号!
“青铜太阳……观测者的……实验场残骸?!”沈墨白失声惊呼,他曾在理论模型中推演过这种可能,但亲眼所见带来的震撼远超想象。
但这仅仅是开始!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意志扫过全舰!如同亿万根冰针同时刺入每个人的神经末梢!紧接着,从那青铜太阳残骸中心、那深渊巨眼的边缘,骤然射出无数道惨白色的、半透明的“丝线”!
这些“丝线”并非实体,它们更像是某种纯粹的能量或信息流,其形态介乎生物神经束与光纤电缆之间,表面浮动着无数细小的、不断生灭的甲骨文与楔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