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放下背包,走到厨房。+k\k^x′s?w~.-o/r?g\
水龙头有些漏水,下方的塑料盆里积了浅浅一层水。破旧的冰箱上贴满了便利贴,大多是提醒买菜的清单,字迹工整清秀——是母亲的笔迹。他走上二楼,自已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床单是军绿色的,书桌上摆着几个坦克模型,书架上塞满了高中课本和军事杂志。纪寒坐在床边,从口袋里掏出王志强给他的皮夹。照片里的父亲笑得那么开心,而原主人记忆中,父亲总是严肃的,很少露出这样的笑容。纪寒将泛黄的搪瓷脸盆接满井水,铁质水龙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墙角的老式双缸洗衣机嗡嗡震动,里面翻滚着褪色的沙发套。他蹲下身,军用胶鞋踩在潮湿的水泥地上。沾湿的抹布擦过五斗柜时,扬起一片细密的灰尘。柜面上那台红灯牌收音机已经积了厚灰,旋钮还停留在“云山人民广播电台”的频率——母亲上次收听的地方。“咳、咳咳——”纪寒被扬尘呛得咳嗽,顺手推开锈迹斑斑的钢窗。1998年台风留下的水渍还印在窗框上,玻璃裂痕用胶布粘成蛛网状。窗外是镇中学的操场,隐约传来广播体操的音乐。0!`0^小??说°??网`§ \2追±%最±*>新°&章?a/节D?二楼卧室的木地板吱呀作响。纪寒跪在地上,用刀尖仔细刮着地板缝隙里的污垢。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在搪瓷盆里,与漂浮的灰尘一起打着旋。在挪动樟木箱时,箱底露出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1996年的户口本,内页用蓝色钢笔写着:【户主:周慧兰(母亲)长子:纪峰(已故)次子:纪涛三子:纪寒】“已故?”纪寒的指尖顿在钢笔字的凹痕上。记忆里大哥明明考上了省警校,怎么会…仅仅一会儿,纪寒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如果大哥没死,又是警察,但户口本上写着已故,那就证明,他目前在警局,肯定执行着某些地下任务!不是卧底,就是在缉毒!这是在保护他,也是在保护家人!纪寒迅速将信封塞回原位,加快动作。他拧干抹布擦拭全家福相框——照片里穿89式警服的父亲抱着小学毕业的自已,大哥的警校录取通知书特意摆在最显眼位置。打扫完时,夕阳把水泥地照得泛红。纪寒把两瓶绵竹大曲装进网兜,这是父亲生前常喝的酒。+小,说§宅μ? D?[更#^新1′·最ˉ@?全?+%纪寒换上便装。他掏出军用卫星手机,拨通了王志强的电话。“王叔,是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电话那头传来王志强惊讶的声音:“小寒?你到家了?”“嗯,刚到家。”纪寒顿了顿,“我想去看看我爸。”王志强沉默了几秒,随即道:“你在哪?我开车去接你。”半小时后,一辆黑色警车停在纪寒面前。纪寒将两瓶绵竹大曲放进车里:“楼下超市买的,我爸以前爱喝。”王志强笑了笑,启动车子:“老纪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出息,肯定高兴。” 车子驶向郊外公墓,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快到时,纪寒才开口:“王叔,我大哥的事……”王志强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微微收紧,随即笑道:“你大哥工作特殊,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纪寒没再追问,只是目光沉了沉。无名碑前的酒无字碑前,纪寒将酒瓶打开,缓缓洒在碑前。“爸,我回来了。”王志强站在远处,默默抽烟,给他留出空间。纪寒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铁盒,里面是三枚勋章——猎人学校毕业徽章、国际特种兵竞赛金牌,以及那枚崭新的一等功奖章。如果王志强在这里看到纪寒的这些功勋章的话,估计得惊掉大牙!“您当年说,咱家总要有人保家卫国。”他将铁盒埋进碑旁的土里,“我没给您丢脸。”王志强走过来,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老纪当年没喝完的茶叶,我一直留着。”这时,王志强的手机响起。“王队!紧急情况!”“南郊废弃化肥厂发现目标!重复,发现目标!”王志强脸色骤变,立刻按下对讲机:“通知特警队,按预案行动!”纪寒站起身:“我跟您一起去。”“不行!这是警方行动,你还在休假!”“前面三公里没有出租车。”纪寒平静地检查转轮手枪的弹匣,“而且,您确定不需要特种部队的战术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