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谁的过错
熊砚听了这话,一股寒气从心头发起。¨x^i¢a!o~s^h\u/o_c-h+i·..c\o\m^
她想不到,她们狠毒至此。
刘管事摇头否认,颠来倒去地说砒霜是杀老鼠的。
“你且好好说,堕胎的药是怎么回事?”钱姨娘大喝道,“吴姨娘腹中的胎儿,是不是你的孽种。”
刘管事听到这处,疯了似的摇头。
“你若坦白从宽,我自有分辨。”钱姨娘让云来踢了刘管事一脚,将他踢瘫在地。“要是……”
钱姨娘的话停了一瞬。
刘管事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的绳,立起半身,跪在地面,急促地辩解道:
“是吴姨娘勾引的小人!浪蹄子淫妇,守不住闺中寂寞,勾搭起小人来。原先小人自是不肯,奈何淫妇有那些子手段……小人又没个老婆,一来二去便做了她裙下臣。”
口沫飞溅,“那淫妇肚中的孽胎,也不一定是小人的。小人难得能进内院,贼淫妇可守不住身子,除了小人,指不定还有谁。”
眼珠转动,脸上皮肉颤动。
“姨娘,你要是肯高抬贵手,放过小人。您要小人当牛做马都成。”
钱姨娘扫向屏风,手捏绣帕:“我要你帮我害吴姨娘,成不成?”
“成!那个贼狗攮的淫妇,不守妇道自是该千死万死。*x~z?h+a-i!s+h,u!.~c¨o_m-”
熊砚看着眼前的男人,再望见钱姨娘不住扫向屏风的眼,心下唯有叹息。
“你能帮我想个法子,让人捉了她的奸?”钱姨娘问道。
大荔律法通奸是重罪,男判流放,女则绞刑。
刘管事眼睛锃亮,“这好办。姨娘让福生开角门,小的运人进来。”
“哪个男人肯做要杀头的事?”
“包在小人身上。我选个地痞流氓,灌他几钟酒,灌得他醉醺醺,再吹说贼淫妇的美貌,酒色壮人胆,包管他上船入港。”
“吴姨娘要是喊呢?”
“浪蹄子淫妇,怎会喊。小人不知多少次趁夜黑摸上了她的床。她只会缠人得紧。”
刘管事越说越是激动,好似已将身上的罪行全剥脱下来。
钱姨娘听了点点头,和刘管事约好三天后,午夜,他带个地痞进来,她喊林姨娘同去捉奸。
刘管事欢从额角眉尖出,喜从腮边笑脸生,千恩万谢地退出房。
房门大开,院中的寒风猛地扑吹进来,室内的如春暖气一荡而空。
云来携着熊砚走入屏风后。
一主一仆被死死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吴姨娘泪盈满脸,面如死灰。
春林瞪着眼,看向熊砚,浑身颤抖。
“我这绳缚的技术还没落下吧。¥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两人被我捆得死紧,却一点儿都感不到疼。”
熊砚听见钱姨娘逗趣的话,心上感到一阵心疼。钱姨娘在芙蓉院的那段日子怕是千难万难。
关上房门,室内重回暖春。
熊砚搀扶吴姨娘坐上椅子。
吴姨娘哭得身子抖成坠落的秋叶。
“春林,留不得。你想法子处理了吧。”钱姨娘看了一眼熊砚。
“可她服侍我多年,待我极好,很是忠心。”吴姨娘边说,边觑向熊砚。
钱姨娘叹气,“她待你好,怎不阻止你和刘管事,怎会挑唆你杀人。”
“她……她阻止我不得,我是她主子。”吴姨娘想起刘管事,眼中扑簌簌留下泪来。
钱姨娘摇头,“春林是林姨娘的人。”
吴姨娘呆住,手搅锦帕。
“刘管事是你村里的人吧。你们自幼相识,情投意合,只是没曾想老爷看上了你。你父母自觉穷人妻,不如富人妾,收下老爷的聘金,逼你入了上官府。”
钱姨娘手指屏风,“这都是春林说的。这些是林姨娘找人查来的事。她知道了这些后,叫人散布了消息,勾来刘管事入府做管事。”
“他是为了我,才入上官府做管事。他原是读书人,已经考中了秀才的!”
“他没考中秀才。他在考场中做了弊,被终身禁止再考。后又染上赌瘾,欠下好大一笔债,赌坊的人拿走他家的田地,逼得他老父上吊自尽。”
吴姨娘脸色发白。
“他来上官府,不是为你,是为躲赌债。哪个赌坊敢来上官府讨债。”钱姨娘放缓语气,“春林正是你和刘管事重遇的那根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