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
院中的一众下人,早吓得噤声。
熊砚右手五指紧握,吐出口中鲜血,怒瞪徐陵斌。
“徐陵斌,你给我住手!”
在徐陵斌微笑,微举右手时,一群人涌进了院中。
为首发话的人是上官诘,他眼神清明,语气严厉。
五安看见地面昏死过去的枣红,再看站在墙角,蓬头垢面,身上衣裳血污斑驳的碧桃。吓得小脸发白,这徐先生是个武家啊。
徐陵斌听见上官诘的话,扭头看向他。
真令人玩味,上官诘竟然在意两个丫环。但他为何要听他的,这纨绔再三不肯配合他。
右手挥动狠狠打在了熊砚肩头。
熊砚原以为烈火炙烤的疼痛,已到极致,哪知这一拳似是要将她体内的筋骨打得寸寸碎裂。
浪潮般的剧痛席卷全身。
但她在失去意识或即将死亡之际,她没忘记,她会啃下这畜牲的血肉。
熊砚奋力扑向徐陵斌,双手紧抓不知什么事物,无法聚焦的视线,只隐约看见晃动的物体。
燃烧的怒火,自剧痛的胸腹喷涌而出。
五安吓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画面——碧桃像是一头暴戾的母狼,锋利的齿尖,扎进了徐先生的左侧脸庞,死死咬住。徐先生被冲力或是被别的什么,冻在原地。
“全给上,分给他们!”一声令下,十数人围住两人,数十只手乱中有序,分别扣抓住两人。
后头的事,五安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少爷的脸色是不是有些发白,少爷的声音是不是在颤抖,少爷是不是徒手捏碎了折扇……
他记不得,一时怀疑自己受到的惊吓过度了。因为碧桃竟生生咬下了徐先生的一块肉,那鲜血淋漓的伤口,兀的空出了一块。碧桃更是好不到哪去,口吐鲜血,周身伤痕,左腿骨折。
请来的大夫,看后摇头,只说能否活下来全看自身命数。大夫低垂的视线,似是要避开少爷的目光。像是怕少爷发怒打人,就像躺在床上生死难料的碧桃那般。
上官诘将熊砚,留在了自己卧房的小隔间。
整整一周,熊砚高烧不断,时常呓语,胡乱地蹦出字句。
“疼……妈妈,我害怕……妈妈……妈妈……”
上官诘挥手让素琴退出去。
躺在床上的人,双眼紧闭,脸颊泛起病态的红晕,嘴唇干裂起皮。锦被之下的胸膛起伏不断。
“熊砚,你不准死了。我命令你,不准死。只要你不死,我想办法帮你报仇怎么样?”
上官诘俯身低语。
千思万转,情绪多端,只一点他确定,他不想熊砚死去。
一只滚烫的手忽然抓住了上官诘垂落的青丝。
“……我好怕……我太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