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砚立即心下发紧。
坐直身体,扬声向素琴道,“兰雾怎么了?”
素琴扭头,颇有些惊讶看向熊砚。
碧桃姐向来不怎么说话,平日里她们聊得最多的话便是天气,吃食之类的闲话。她每问到碧桃姐一些个人的事,碧桃姐多是笑笑,不作答。
她也说过好多别人的事。碧桃姐也只是听听,或者是在假装听听,实际早已走神。今天这样的碧桃姐,真是稀奇。
熊砚注意到素琴的眼神,不大自然地扬起笑,“我这腿不是要好全了么。过几日就该去干活了。兰雾和我们都一样,是侍候少爷的丫环……”
“什么丫环,人家才不是奔着当丫环来的呢。”
素琴打断熊砚的话,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微皱鼻子,摇头。
“兰雾是奔着少爷的床来的。”
“什么?”熊砚不禁反问道。
素琴揉揉耳朵,“碧桃姐,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林姨娘送菊烟和兰雾过来,是给少爷做暖床的呀。少爷不小了,总有需求嘛。”
“少爷才多大啊。”
“别的人家,早都两三个了。少爷这算晚了。”
熊砚闭上嘴,告诉自己这是在大荔。在大荔男子十五岁定亲,十六岁完婚的属于正常。那在婚姻之前,有些事会更早开始。
素琴捡着自己被打断的地方继续讲道。
“但少爷没这个心思呀。兰雾等不及还是怎的,趁夜自己摸上少爷的床。被少爷赶出来时,身上只着小衣呢。”
枣红重重咳嗽道,“素琴,别说的你亲眼看见似的,你在少爷床底下是吧。”
“我听五安说的呀。他就在少爷房外上夜呢。”素琴不以为意地回道。
“女子名节重要。少爷那处也没传出这话,你别到处说了。”
“兰雾这两日要走是真的。”
“那也许是旁的原因呢。”枣红抓着碗,硬声道。
素琴被枣红脸上严肃的神情唬住了。她怕枣红姐发脾气,跟枣红姐闹僵,可就没法来这间房了。
走上前,两手轻摇枣红的小臂,“是我错了,枣红姐。我瞎说的,我再也不跟任何人说。”
说罢,又装可怜样,“兰雾走了,一等丫环的位置不就空出一个么。说不定,少爷会在我们三人中间选一个呢。”
熊砚眼看两人走远,去厨房领饭。
心头平添疑惑,徐陵斌怎么能确保上官诘会选中她呢?转而又想起兰雾的事,这是不会是徐陵斌做的吧?
即使大荔的民风较另外两国开放,兰雾的行为仍是会被人唾弃,难以嫁娶了。
徐陵斌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这么轻易地毁掉一个无辜少女的人生吗?
熊砚内心泛起波澜,感觉自己的未来正陷入看不见道路的迷雾之中。
“你发什么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