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匠,今日天气真不错啊。”熊砚笑嘻嘻说道。
何暮青只当没听见,抬腿跨过门槛,一手拉过何有生,对他说吃早饭了。何有生手中藏着东西,乖顺地跟着走了。
素琴做好了早饭,分别递给大家——半张干饼,一碗热水。
上官诘见到干饼,顿感胃里泛酸水。钱大郎也是满脸愁苦,盘腿坐在火堆旁。只有熊砚爽快张口,咬下干饼,再啜饮热水。
“吃啊。”熊砚抹去嘴边的饼屑,向众人说道。
上官诘盯着手中的饼子,像是要盯出一个洞。
素琴喝下一口热水,摸摸肚子,“小姐,我还不饿。”
话音刚落,钱大郎的肚子传来响亮的咕噜声。
“大郎,你可饿了罢?快吃。”
“砚姐,我……我吃了烧心。”钱大郎梦里都梦见自己在吃干饼,无论他吃多少,只要他刚吃完手中的饼,那干饼又会从他手里冒出来,怎么吃也吃不完。
他们住在山上的第二日,钱大郎便自告奋勇要去山下采买日常用品。吃下早饭后出发,不到日中人就回来了。钱大郎满身污泥,双眉耷拉,说下山的道路似是被雨水冲毁了,没法下山。
熊砚从何暮青那里又碰了一鼻子灰,听到钱大郎说的事,随意道大毛说过,夏季山道常会被雨水冲毁,过段时间便会自行恢复。
过段时间是过多久,熊砚没问。
她没想到一段时间是多么含糊不清的表达,它可以长达几个月,或短至一时半刻。
钱大郎日日重回到山道被冲毁的地段,昨日去到那处地方,厚厚的淤泥仍旧滞留原地。
他们的食物不够了,连一些日常需要的物品也需要补充了,最要紧的是,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如果他们不能住进何暮青的园舍里,他们需要更厚实的防寒取暖的衣服被褥。
熊砚听见钱大郎的话,喝光碗中的热水,热水带来的暖意快速消散于身体四肢,而后又重回寒冷。
“我来想办法。”她的目光在三人身上停留片刻,“我保证,这会是我们最后一顿吃干饼。”
说罢,她站起身朝园舍旁的鸡笼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