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她快要生了,若是赵霁云陪在身边,她心里也安定一些,她眉眼一弯,“嗯。”
赵霁云揽着禾衣的腰陪她又走了会儿,便回去了。
禾衣下午睡了一觉,她怕热,赵霁云便靠在一旁一边看青川带回来的文书,一边替她扇风。
到了傍晚用饭的时候,禾衣觉得下边忽然一缩一缩的疼,但她皱了下眉,想起大夫和稳婆曾说过的话,平静地将饭用完,又让赵霁云陪着她在院子里走了几圈。*s¨i¨l/u?x_s?w·./c?o\m~
禾衣感觉下方一波又一波的疼越来越盛的时候,便仰头看向赵霁云,轻声说:“我许是要生了,五郎,你抱我去产房吧。”
赵霁云原本神色温柔平和,忽然听到这一句,脸色煞白,忙蹲下身横抱起禾衣往产房去。
铜书和麦黄在后面听到,脸色也一变,忙跑着开始招呼人,烧水的烧水,喊稳婆的喊稳婆,还让人赶紧去通知陶家夫妇过来。
禾衣能感觉到赵霁云抱着自己的手在发抖,她这会儿不觉得如何疼,笑着说:“五郎,你说我们第一个孩儿会是女儿还是儿子呢?”
赵霁云一点无所谓那小怪物是男是女,近日他看了许多妇人生产的书,越看心里越慌,甚至去问过太医可否让男子绝育,太医战战兢兢道没有那万无一失的药,此等药物有违阴阳之道,多掺朱砂等物,长久服用有毒,侵害脏腑,若要避孕,用鱼鳔便是。
禾衣看他瞬间满头大汗,便笑着又用和缓的语气说:“我知道你都会喜欢的。”
赵霁云心中否认,他才不喜欢,他只喜欢陶禾衣,但他嘴上应和道:“我都喜欢。”
禾衣在床上躺下后,便让赵霁云出去。
赵霁云自是不肯,坐在了禾衣床边。
她己是习惯赵霁云的离经叛道,瞧瞧他,也没再多说什么,稳婆在她腰上搭了一条薄毯做遮蔽,她听着稳婆的话调整了呼吸。
屋里的人都是脸色煞白,除了赵霁云外的人是担心禾衣出事波及性命,赵霁云是担心禾衣出事,压抑着情绪。
禾衣却是此时最冷静的人,面色都是红润的,眉眼柔和。
赵霁云听说妇人生产之时俱是会大喊大叫,可禾衣却一声不吭,他又慌了,跪坐在地上,颤着声说:“疼就叫出来,别忍着。”
禾衣还有闲心:“也还好。”
赵霁云却觉得她在强撑,却在此时又不敢多说什么,只白着脸欲言又止。
禾衣感觉到有些疼的时候,哼出了声,脸色也白了一些,赵霁云忽然站起来,他白着脸,却用冷酷阴沉的语气对那几个稳婆道:“我夫人若是出了事,便叫你们全家陪葬!”
稳婆:“……”
禾衣:“……”
赵霁云说完这话,又跪下来握紧禾衣的手,却是说不出别的话了,只白着脸满脸冒虚汗。
稳婆却在此时颤抖着声道:“生、生了……夫人方才己经生了。”
赵霁云呆了呆,“这么快?不是都要大半日?”
稳婆虽然方才被威胁了一番,但此时禾衣己是顺利生完,便都眉开眼笑,“夫人身子骨好,这般快的我也是头一回见呢!”
她话音落下,婴儿啼哭声响起,响亮有力。
禾衣方才没力气,这会儿有力气了,忍不住给了赵霁云一记老拳,才让他回过神来,僵硬着身体起身去接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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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朝第一任皇帝出生了。
赵霁云为其取名为赵钺(yue),钺乃兵器,赵家以军事见长,自是期盼他日后亦是能成为统帅三军之才,把握权力。又给他取字长流,盼他如水一般长久不息,延绵不绝,又利万物而不争。
王府住了小皇帝,守卫比皇宫更森严,朝臣也己是习惯了,虽不懂摄政王如今与登基又有何区别,难道只图不住皇宫?但想想只要皇嗣有人便也就行了!
小皇帝出生第三个月后,便被摄政王抱着进内阁听政了。
而小皇帝生得极为粉雕玉琢,除却他亲爹外,其余人每每见了都爱不够,只他亲爹冷冷淡淡,也就在其夫人面前表现出几分父爱,惹得小皇帝还不会说话便很有眼色,在他亲爹面前乖巧温顺,一到娘亲面前,一生的委屈都要倾诉出来一般,眼睛一眨,嘴巴一瘪,就往他娘怀里钻,也不哭,就哼哼唧唧的。
每当这时,摄政王便咬牙切齿。
这一日,禾衣在外参宴回来,在门口刚下马车,便看到青川一脸着急地等在外面。
禾衣一看到他这般模样,头疼了一下,“又怎么了?”